洛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大石上。
她只记得自己从魔龙上跳下,后来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在哪里?
在她头顶是一片清朗日空,身下石头被日光晒得热乎乎的,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洛书松了口气,这里应该不是幽都呢。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都在疼。她硬撑着支起身体,想看清这是什么地方。一转头,洛书吓了一跳,坐在石头另一边抚摸白鹤羽毛的,可不就是墨亦甄?
“墨……墨师兄,。”
墨亦甄瞥了她一眼,继续摸灵宠的羽毛,看样子没打算和洛书说话。
“是墨师兄救了我,对吧?”
墨亦甄板着脸,“我总不能看你摔成肉饼。”
洛书笑笑,“谢谢师兄啦。”
她说完,两个人又陷入冷场,洛书一眼瞧见,铭澈送的缚仙索就搭在大石上,是已经缩短的状态。这东西还是不要常用的好,不留神的话,连主人也会被别人捆上呢。她摸摸脑袋,还好,一头青丝还在,九首魔龙喷的火没把头发烧去,很是万幸呢。再摸摸,簪子也在!
她挑了一绺秀发,把缚仙索结在发辫里,像以前师兄给编的那样。
“墨师兄,”洛书问,“玄千叶的魔龙那么厉害,连夏宗主他们都回去了,你怎么还追呢?有好几次差点儿被雷劈到,我都吓死了。”
墨亦甄淡淡道:“我又不是去救你,我只是想试试,当年铭澈能抓回来的魔,我能不能捉住。交过手才知道,如果没有那恶龙,或许还能一试。”
洛书幽幽道:”是啊,如果九婴没魔变,玄千叶未必走得了呢。”
墨亦甄冷冷瞥她一眼:“如果你不用缚仙索捆了你师父,玄千叶早就死在斩魔刀下了。”
洛书不想解释了,缚仙索是自己的,当时那么乱,没人注意到是谁出的手。再说,从素悠被玄千叶看了一眼后疯疯癫癫,到素悠趁乱抢了缚仙索阻止斩杀玄千叶,这故事别人听了也不会信的。
对了!素悠!洛书心里咯噔一下,素悠其实一直都没好,有时候貌似正常,其实都是假象。素悠的内心早就魔化了,那天她来提醒自己去镇魂台,玄千叶才有机会给了自己符咒,九婴才有机会魔变!
这一切,是早就设计好的!
洛书的心沉到谷底,默默站起身,然后轻声道:“墨师兄,多谢你救我,我要走了。”
墨亦甄头也没抬,淡淡道:“你能去哪儿?”
“我去落花谷,看看有没有师兄的消息。我想过,玄千叶当初是我师兄抓的,现在玄千叶从天阙宫跑掉,飞廉肯定会把师兄交给他处置。所以,师兄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墨亦甄道:“就算你有了铭澈消息,你能做什么?你去送死?”
洛书愣住,是啊,她能做什么?
墨亦甄站起身:“你入天阙宫时的长剑呢?”
“忘在天阙宫了。”
墨亦甄问:“那你现在有可用的武器么?”
洛书点头,摘下头上发簪。
“这个?”
洛书涨红了脸:“这个……这个是师兄给我的,它会变……但是需要咒语。”
墨亦甄不说话了,他的沉默让洛书觉得好难堪,他分明就是在表达:一个咒语而已,说不说随便!
可是,那咒语……
洛书咬咬嘴唇,拿着发簪跑远,没过一会儿又回来,手上费力地拖着个九尺钉耙。
墨亦甄惊呆了,。
铭澈兄,你送你师妹这个东西,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虽然惊讶,墨亦甄却还是淡淡的,问道:“因为有了这个,你就觉得长剑不重要了么?”
“不是的,师兄说,以后会送我把好的。”
“你,只知道依赖你师兄吗?”
洛书被说得满脸通红,想摇头,最终又点头。
“在天阙宫,云华师祖、我师父、莫闻师兄待我都特别好,铭澈师兄和他们又不一样。我误会他,打了他,他也不恼;我在他鬓边插桃花,他戴了一路逗我开心;我看着他为沧澜找好去处,我看着他在镇魂台决不妥协……他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到我,他说什么我都信!”
说到这里,洛书已经满眼是泪:“这就是墨师兄说的依赖吧?不管我修为有多低,我总得为师兄做点儿什么。”
墨亦甄沉默片刻,从白鹤翅膀下取下一件东西,扬手抛到远处,那东西忽地变大,竟是九个木桩。
木桩们并不老实,走位飘忽一刻不停,墨亦甄道:“拎着你的钉耙对着木桩练,你得先有力气把武器拿起来。”
洛书笑了,道了声谢谢师兄,便拖着钉耙直奔木桩。最开始还担心别把木桩劈坏了,后来发现那东西比她门口那块石头还抗揍,反弹的力度震得她手腕生疼。
练到没了力气,洛书收了木桩和钉耙,走到墨亦甄身边问道:“墨师兄,我连个藏戒都没有,要不,木桩先放你藏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