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难堪大任。
施乘风特意找了个能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的好位置看热闹,丝毫不介意骠骑大将军的行为夺走了他这个生日宴主人的风头。
要不是三省总督的亲笔信一封接着一封的送到京都,催他早日启程回浙江,松口允许他亲自参与演武,施乘风真的想再打断施承善一条腿,代替施承善去东宫做伴读。
光是太子和燕翎的热闹,他就能连看三个月不会厌烦。
还有梁安和陈玉,岑威和燕翎......唉,可惜。
岑威和陈玉、胡柳生站在人群前面,立刻察觉到众人对太子的嘲笑和轻视,眼中神色各异,皆没有贸然开口的意思。
胡柳生甚至小声抱怨,“殿下出来了,梁安怎么还在里面躲着?”
“你见到施承善了?”陈玉突然开口。
胡柳生皱眉,“你怎么知道?”
陈玉沉默的垂下眼帘,没有施承善做挡箭牌,胡柳生怎么可能有胆子挑衅梁安。
岑威额间的冷汗越来越多,无暇思考同僚之间的暗潮汹涌,闷声道,“大将军与殿下......”
胡柳生哼了声,还是那句话,“你放心,看在殿下有几分长得像程大姑娘的份上,大将军也不会令殿下为难。”
陈玉更细心些,立刻发现不对劲。他仔细观察岑威的脸色,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岑威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言简意赅的解释,“京都的佳酿比西北更甘烈。”
他虽然不爱杯中之物,但不想辜负大将军的善意,反正护卫带的够多,哪怕是被施乘风扫地出门也不必担心夜里席地幕天,便没有刻意的拒绝。
倒是没想到自己醉酒的反应与旁人不同,上腹内翻江倒海似的绞痛,仿佛要将喝进去的酒水尽数化为冷汗。
要不是曾与军医学了手辨毒急救的本事,岑威险些怀疑自己在席间中了暗算。
骠骑大将军如同胡柳生猜测的那般,没有任由太子愣在原地陷入尴尬,主动叩首,沉声道,“臣竟然不知进京时冲撞了殿下的车架,请殿下责罚。”
“不知者不怪,快起来。”唐臻咬牙压下骤然翻涌的恼怒,抓着李晓朝的双臂向上用力,语气茫然中透着急切,仿佛正跪在地上认错的人不是李晓朝而是太子。
以唐臻的力气,当然无法撼动李晓朝的重量,反而被对方握住手腕,不得不抓住血迹斑斑的长鞭。
李晓朝正色道,“殿下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容臣等冒犯,必定要严惩不贷才能彰显您的威严。”
唐臻仍旧在介意被原主的情绪影响的事,委实懒得分出心思应对李晓朝。无论是挣扎还是争论,他现在都争不过对方。不如直接躺平,顺了李晓朝的意思,还能节省出时间和精力思考,怎么做才能彻底避免再次被原主留下的情绪影响。
做出决定的唐臻面无表情的与李晓朝对视,双眼空空,像是个精致的傀儡娃娃,没有任何独立的思想。
“殿下从前鲜少踏出宫门也没有仪仗,开路的轻骑才会以为有小人冒充殿下,非但没有避让反而故意甩鞭警告。臣已经亲自抽他们二十长鞭作为惩罚,请殿下宽恕他们的无知。”
唐臻点头。
他虽然没有正式的仪仗,但是龙虎少将军有军旗。
岑威在龙虎军的地位,丝毫不比岑壮虎和岑壮牛兄弟差。
虽然名为少将军,河南省和陕西省却是以大军唯一主将的标准为岑威配置亲卫,岑威的亲堂兄岑戎都要退后半步。岑壮虎和岑壮牛更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将自身定位在文官上,只过问政务,军营中的大事尽数交给年轻的堂兄弟定夺。
怀疑龙虎少将军明目张胆的在京都冒充太子殿下?
这是唐臻成为太子之后听过最夸张的笑话,没有之一。
李晓朝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可笑,忽然动了动嘴唇,以只有他和唐臻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对不起,是我没管好他们,愿意替他们受罚,让殿下出气。”
话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