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却夏得了镜头恐惧症, 那一定是因为陈不恪太祸害了。
——
新闻发布会结束将近十分钟。
回程的车里,却夏一闭上眼睛,还是觉得视网膜上一片闪光灯灼下的光斑。
五彩斑斓的黑大概也就这样了。
“祖宗, ”副驾的张康盛幽怨转回, 抬起平板,“您要不要看看实时热搜上面,您一己之力打下来的半壁江山?”
“不看。”
陈不恪阖着眸, 侧身枕在却夏腿上,嗓音被睡意染得慵懒又低哑, 像只刚震啸山林后刨着爪窝回洞穴的懒洋洋的大白老虎。
张康盛才看见, 连忙转回去:“这路上堵车, 别再刹车晃着您,您还是回家再睡吧?”
“不行,太困了。”陈不恪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哦,说起这个,今天化妆师还问我, 您昨晚是不是半夜梦游去了?黑眼圈重得遮瑕都藏不住, 他差点顺势给您化个烟熏妆。”
“……”
张康盛就是随口一说,但陈不恪却能敏锐地觉察到——他枕着的女孩的腿慢慢绷紧起来。
笑意将陈不恪薄而锐利的眼尾提起,“昨晚, 看了场电影, 然后一夜没睡。”
“——”
望着窗外的却夏没忍住, 低回眸子,赧红着脸警告地睖向腿上的白毛祸害。
她作势抬手去堵他嘴巴。
可还没靠近, 就被陈不恪反捉住手腕, 拖到唇前轻细地吻了下。
吻时他还仰眸从下笑睨着她。
却夏:“…………!”
一切无声。
前面的张康盛对后排的事情毫无所察:“啊?电影?什么电影这么好看, 还要熬通宵啊?”
“嗯, 讲狐狸的,”陈不恪忍着笑,“是很好看。”
“哪部啊,我今天也回去看看。”
“不行。”陈不恪懒洋洋阖回眸子。
张康盛:“?”
在却夏指尖恶狠狠挠他掌心的骚扰下,陈不恪低轻着笑,将她手握得更紧——
“是只给我看的独家。”
“??”
·
网络世界里这几天沸反盈天,属实鼓噪了好长时间。
年初就收到这么大的业绩大礼包,圈里的媒体和狗仔都忙疯了,从陈不恪在发布会现场自己认下的影视城照片前后开扒,每一天都有新的一家媒体跳出来发布《白毛顶流恋情时间线》。
其中的最长版本里,陈不恪和却夏打小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已经认识十几二十年了。
还早恋。
“……经过了漫长的十年恋爱长跑,白毛和小狐狸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陈不恪单手折肘撑着额头,侧躺在床上。
念完最后一句后,他合上平板,一双异色桃花眸早被笑绪晃染得潋滟:
“怎么样,今晚的睡前故事,却总还喜欢吗?”
“…………”
却夏已经麻木而安详地躺在另外半张床的中间,还合着眼。
但听到这句,她实在忍不住,转回来:“陈不恪。”
“嗯?”
“你的粉丝知道他们的大众偶像每天晚上都会做‘自己念自己的八卦小报新闻头条当睡前故事’这样羞耻的事情吗?”
女孩木着脸,语气平铺直叙,一字没有停顿地说完。
陈不恪反而被却夏的反应惹得更笑了,“错了。”
“?”
“是念八卦小报给老婆当睡前故事。”
“……!”
那人话间嗓音渐哑渐近,最后一个称谓几乎要吹进她耳心。
却夏脑海里警铃拉响,掀开被子想躲。
但还是晚了。
白毛撑着额角的手一松,放任自己倾覆过来,直接把被子两端在却夏身体两侧一压,然后他抑着笑俯身,勾着女孩的下颌轻抬起来承他压迫的吻。
和那显得凌冽眉眼都柔软的神色不同,却夏总觉着陈不恪的吻里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掠夺感。
不管这人起初多么克制,随着一吻加深,他就像撕开那张慵懒冷淡的外衣,把里面难驯又攻击性的一面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