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他手都跟着抖了下的,还是陈不恪口中直呼的那个名字。
陈弘良,陈家家主,弘字辈的陈家大先生。
张康盛在圈里人脉广博,但也不敢说能攀得上那位一星半点,陈家家传了几世几代的底蕴,如千年古树根脉盘根错节,虬劲扩张,不是娱乐产业这种兴起也不过二三十年的薄底行当能相提并论的。
他六年前接手陈不恪的经纪人位置,在对方正以新人问鼎当红时,陈不恪报备是离家出走,家里直系血缘只有有着一半西班牙血统的亡故母亲,那么多狗仔扒也没扒出个所以然,张康盛自然就信了。
后来,他一手长袖善舞给陈不恪趋利避害,护驾左右,稳固巅峰不落再难超越的地位到今天,期间也不是没有察觉些蛛丝马迹,怀疑陈不恪和陈家有星点关系。
但他绝对从来不敢往这个层次上想。
因此,今晚从医疗团队负责医生的手里接过来那支电话,听到对面自报家门的名姓时,张康盛自诩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还是懵了。
旁边也没个给他数秒的,估计懵得够久,很给他们恪总丢人就是了。
哎,他们恪总,脾气冷淡还自带嘲讽属性的叛逆白毛怪,偏天赋绝顶无可替代到令人牙痒的祖宗,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陈弘良的儿子、陈家的未来家主了呢。
这消息放出去,那些破爆料猛料算个什么,得在圈里炸多久的大鱼,掀多久的地震?
可怎么会是真的?
“……”
带着明明确定了还是万分的震惊不解,张康盛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下床上的青年。
得。
这祖宗又阖着眼靠回去了。
就是颈线绷得坠直,颧骨线条冷厉,冰棱似的,看一眼都觉得能叫他伤着。
印象里好像都没见陈不恪这么动怒。
这是真气了。
张康盛正想着,主卧双开木门被叩响,领队医生拿着手机进来。
姿势像捧了道圣旨。
“恪总,大先生的电话,他想跟您说两句话。”
“……”
床头前,白毛顶流冷淡睁了眼。
医生到他面前,见他抬起没夹检测仪的手,二话不说就真接过手机去了,还有点意外。
早几年在家里,这位离经叛道的大少爷可不是这个脾性。
医生没想完,靠床的白毛顶流低了眸,对着正在通话中的界面,他冷冰冰又嘲讽地一掀唇。
“说什么话。陈恪早死了,烧纸说吧。”
医生:“……?”
右手的指尖检测仪被白毛随手拔了,扔开,然后一点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按键。
电话就被他挂了。
“哎!”医生急得腔调都变了,“别,别——”
第一个“别”是拦陈不恪拔检测仪的。
第二个“别”是拦陈不恪挂电话的。
一个没拦住。
医生都绝望了。
——离家六七年,这大少爷脾气是一点没变。
全程陈不恪那个冷淡嘲讽的表情都没变过。
只除了拔掉指尖夹着的检测仪,挪动右肩时,他灿白碎发下,凌冽眉峰有一下微不可察地褶动,动作也跟了一两秒的僵停。
但压下去得更快,床边没人察觉。
张康盛也只顾着着急了:“祖宗!那玩意不能拔,您这才刚昏迷清醒多久啊?还有轻微脑震荡呢!哪能随随便便乱——”
他一卡壳:“哎,哎哎!您怎么还下床了呢!!”
陈不恪烦那个领队医生,是从张康盛这边下来的,几乎让他拦上来扑个正着。
耳膜上炸开的全是他急得喊祖宗的扭曲声调。
陈不恪不耐地皱了眉,停下,杵着长腿低了眼睨他:“…离远点。”
张康盛着急归着急,本来也没敢真蹭着那人。
他急巴巴地踮脚,往青年凌厉流畅的背脊肩线后面看,巴不得视线变成X光,能看清那半敞着领口的白衬衫内,白色绷带下可怕的淤青伤势如何了。
陈不恪任他看着,眉目更冷:“要不我脱了让你看?”
“我这不是担心吗,”张康盛讪讪落回,“急诊医生也说了,您这几天得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