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不恪那把要命嗓音的辨识度, 尤其现场来说,实在没给却夏留什么否认的余地。
于是隔在门板内,却夏和呆滞的萧澈对视长达数秒。
萧澈终于回神:“门外…难道…是那个……”
却夏:“。”
没错。
是那个白毛祸害。
却夏放弃挣扎, 她转身拉开门, 但只留了一条宽缝。
于是陈不恪低垂下的视线里,女孩穿着家居棉服,扒着酒店单间的房门,没什么精神气地耷拉着的眼瞳里带着不怎么掩饰的怨念。
“你这忽然…干嘛来了。”
偏偏还是挑着她好不容易劝退了萧澈的档口。
功亏一篑。
陈不恪长眸轻抬,视线跳过女孩头顶, 但克制地没有再向里面。
他听见了。
却夏房间里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而她不想让他进去。
“是我来的时间不对, 打扰到你了?”陈不恪落回眸子,情绪好像淡了些。
“?”
却夏仰脸, 和他对视了一秒,她就神奇地读懂了他那个更神奇的误解。
并再次想起几分钟前,萧澈刚提议给她的爬床建议。
女孩终于露出点不爽, 她轻眯了下眸:“你们男人, 脑子里只有这种东西吗。”
这次轮到陈不恪:“?”
却夏身后传来萧澈迫不及待的催促。
“…里面是我经纪人,”却夏不情愿地侧过身,耷着眼皮小声警告门外的白毛, “他刚刚还在想方设法把我送到你房间里, 所以友情建议, 你现在立刻转身走人。”
陈不恪眼神松解下来。
像冰层渐薄,融融春水化开了墨意似的笑,“不走呢。”
他长腿往前一划, 半步就落踩到门前, 抵住了拉开的门边。
迎着却夏怔然的眼神, 他眸子撩起来。
“我进去,他就要你赖上我了?”
“?”
却夏莫名其妙地回头。
她怎么从这人话里听出了种“那我可就进去了”的潜台词感?
两人在门口僵持的时间太久,屋里的萧澈到底忍不下,小心翼翼地挪过来了。
“哎,还真是恪总啊?”
萧澈惊喜得眼睛都眯缝没了,“快请进快请进,小夏,来,别挡着门,让恪总进来说话啊。”
“……”
自家经纪人谄媚得不忍直视。
却夏习惯了,但还是皱了皱眉,她不太情愿地让开门缝,看着陈不恪从她眼皮前进来。
空气里飘进来一点淡淡的草木香。
萧澈把人往里迎:“恪总,您怎么有时间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却夏谈吗?”
“有点私事。”
陈不恪抄着大衣口袋,被他垂了手就松弹回去的毛衣领遮了他半张脸和嗓音,听着低低哑哑的冷淡。
就好像几十秒前却夏在门口看见的那个祸害是她幻觉。
落后几米跟进来,女孩撇开眼。
《白毛顶流的两幅面孔》。
进了房间,某位顶流显然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落地窗前有张单人沙发躺椅,他腿长,几步就过去,坐下了,还很自然地往里一靠。
然后白毛下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就撩起来,懒散又深刻,刮上萧澈带着褶子的笑脸。
萧澈被他盯得背后一寒。
“恪…总?”笑也不那么自在了。
陈不恪垂下眼。他眼角薄薄的,长又锋锐,即便漫不经心地垂耷着都有种凌厉的攻击感。
“还有事?”
萧澈下意识摇脑袋。
藏在灿白碎发下,半遮半露的凌厉眉峰就不太耐烦地抬了抬:“那我和却夏老师,有点私事。”
“私事”两字被咬了重音。
萧澈猛回过神,老脸一热:“不好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
“……”
陈不恪没给他第二句机会,冷冷将视线抛去窗外。
萧澈识趣地扭身,脚下生风,步子飞快。
一看他反应,却夏就知道这是迫不及待准备给她腾出“爬床”的时间机会。
果然。路过她面前,萧澈还停住了,压低声音凑过来:“再接再厉。”
他给了她一个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