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看着府衙外不时有面黄肌瘦的百姓经过,看着这明显被打砸过的府衙……
尚古城的民乱已平,之前围城的那伙白巾军也已经被击溃,但是这段时间,城内城外还是不太平,尚有些残匪流窜。
而且,上郭郡、樊阳城和尚古城在经历了战乱后,百废待兴,后续的事宜繁复纷杂。
本来他以为有顾非池在,他什么也不用管,现在顾非池要走了,这一大摊子的事就全都落在了他的手里。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唐越泽抿住嘴唇,心里没什么底气,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又再次引起民愤,导致民乱。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民乱那一日的一幕幕,彼时,城内外都是一团混乱。
城内是愤怒的百姓,城外是围城的白巾军,他的几个亲卫护送着他和鸾儿朝城外跑。
眼看着那伙白巾军就要破城,千钧一发之际,顾非池率他的天府军精锐出现了,杀得那伙围城的白巾军溃不成军。
顾非池一剑一骑在数千乱军中所向披靡,剑锋所及之处,鲜血飞溅,那些凶残的流匪全数倒下,鲜血染红了他身上银色的轻甲。
战场上,一片刀光剑影,血流漂杵。
而他只能傻愣愣地仰望着马上的顾非池,狼狈不堪。
当时,顾非池在马背上傲慢地俯视着他,下垂的剑锋还在滴着血,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顾非池的声音中根本毫无敬意,甚至于有些高高在上,傲慢轻狂,但不得不说,他的及时到来的确让唐越泽如释重负……
“殿下!”
耳边传来承恩公熟悉的声音,将唐越泽从恍神中唤醒。
唐越泽转头看去,就见一袭太师青直裰的承恩公步履匆匆地朝他走来。
“顾非池已经走了?”承恩公跑得是气喘嘘嘘,眼神晦暗地抬头朝门外望了一眼,双下巴随之颤了颤。
“走了。”唐越泽点了点头。
他正想往里走,就听承恩公又道:“殿下,您不去送送顾世子吗?”
送送?唐越泽不明所以地挑眉,看着几步外的承恩公,忽然发现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那游移的眼神中夹着一丝慌乱,连腰上的革带歪了都没注意到。
承恩公蹙眉叹了口气,看了看左右,这才推心置腹地说道:“皇上疼爱殿下,用心良苦,这才传口谕把顾非池召回了京城。”
“那些百姓愚昧,看到顾非池要率军回京,只会以为是殿下‘抢了’顾非池的功劳,哎,臣就怕民心会因此不稳,万一再有什么动乱……”
听到“民乱”二字,唐越泽的表情慎重起来,颔首道:“大舅父说得是,我是该去送送顾非池。”
他转头吩咐一名亲卫:“快,备马。”
亲卫连连应声,赶忙去备马,而唐越泽迈出了高高的门槛,遥遥望着之前顾非池离开的方向。
门内的承恩公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袖袋,指腹触及袖袋中的信,心里七上八下的。
“国公爷,”他的亲随从后方快步走来,附耳对承恩公轻声道,“已经都准备好了。”
他的音调低得只有承恩公一个人能听到。
承恩公点了点头,也把声音压得很低:“等大皇子走了后……”
亲随朝门外的大皇子唐越泽瞥了一眼,就利落地退下了,步履无声。
晚风自门外吹来,灌进承恩公的领口中,出了一身冷汗的身体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他忍不住转过身,从袖袋中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布满折痕的淡黄色绢纸,纸上写着一行行古怪的文字,笔锋凌厉。
这是北狄的文字。
承恩公能看懂个七七八八,阴鸷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信纸上“谢无端”这三个字上。
那目光似要把信纸烧出两个洞来。
怦!怦!怦!
承恩公的心跳不由加快,心如擂鼓,几乎要从胸腔跳出。
他抬手以袖口擦了擦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