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能攀上这样的人家,已经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他以成亲需要三媒六娉为由,多次旁敲侧击,询问梁母的身世,怎奈梁母每次都找借口转移话题。
闻端没有放弃,在高中之后立刻向她求亲,不知梁母家世他也不在乎,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彻底感动了梁母。
她答应了他的求亲,成为了他的妻子。
旁人对闻端的行为表示不解,但闻端很兴奋,他觉得自己娶到了宝。
只要哪一天,他“离家出走”的妻子愿意回到娘家,他就能拥有数不清的财富。
——毕竟她连手中的武器都是稀世之宝。
但他根本不知道,他眼中单纯的妻子,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好骗。
他的“痴情”伪装得并不成功。
妻子生下孩子后不久,便留了一封书信,悄无声息地离开。
信中言明,她从一开始就知晓他的真面目,每天看他演戏实在有趣,便陪着他继续假扮天真无知。
若非闻端生得确实俊美,她又想体验一下俗世的生活,说不定早就离开了。
只可惜,在她怀孕的时候,闻端的真面目渐渐展露。
他似乎以为,只要女人生了孩子,就会被绑缚在后宅之中,任他搓圆捏扁。
梁母见他不再演戏,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不想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等生完孩子养好身体,招呼也不打一声,只留下一封书信,从此消失不见。
书信中还提及,闻端必须要善待孩子,她留下的武器和功法,也只能交给孩子。
她会一直在暗中盯着,如若闻端违背信中的交待,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闻端惧怕梁母的武功和其背后的势力,对梁上君确实照顾有加。
但正因为这种惧怕,他对梁上君根本就没有父子之情,所谓的照顾,也只是让仆人不要怠慢而已。
他自己则以公务繁忙为由,很少亲自教导梁上君。
梁母悄悄离开之后,闻端便对外表明妻子突发恶疾,办了隆重的葬礼。
梁上君从记事起,就以为母亲早逝。
多年来家中不见其他妻妾,仆从也一直在他耳边念叨他的父亲有多么清正廉明、大公无私,即便很少见到父亲,他也对父亲崇拜有加。
可是,一切从他为了练习轻功,不慎撞见父亲与人密谈时发生了改变。
他的父亲,似乎并非外人口中那般正直。
心里生出怀疑的种子之后,之前不曾在意过的事情,尽数成为佐证,一点一点撕开闻端清正的外衣,暴露出衣袍下的污浊与不堪。
信仰轰然崩塌。
如果连公正不阿、人人赞颂的父亲,都不是他想象中的正人君子,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他本想暗中查找证据,却因态度突然转变,被身边仆从发觉,仆从是闻端的眼线,他告知了闻端,闻端便起了防备之心。
梁上君自此心灰意冷,无奈之下只能眼不见为净,离开闻家,戴上面具,成为一个漂泊不定的江湖神偷。
他的一身武艺,皆来自母亲留下的功法。
这次回京,他也只是听闻闻端入狱,前去见他最后一面,并借机解开多年来深埋心底的疑惑罢了。
——鉴于家中仆从和闻端的表现,他怀疑母亲的死有蹊跷。
谁料竟问出了母亲根本没死的消息。
陆见微猜测:“梁母来历成谜,不愿告诉闻端,武器不同寻常,还擅长敛息功夫和精妙的易容术,很有可能是隐世宗门的弟子。”
论武器的精良和奇特,说不定不仅仅是普通弟子。
裴知颔首:“她没有带走梁上君,也有可能跟宗门规矩有关。”
翌日一早,两人带着一车货物,返回白云村。
抵达村口时,就看到一排小萝卜头整齐蹲坐,昂着脑袋望眼欲穿。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孩子们蹦跳而起,惊喜跑近,看到陆见微身后拖着的一车行李,一个个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包袱戳个洞,好叫他们看清里面的吃食。
易大柱兴奋不已:“陆姐姐,我们可以帮你搬东西!”
“不必。”陆见微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