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征死了。
阿木烟也在他的自爆中身亡。
同一时间, 赫连雪失去了双亲。但她没有哭,只是有些怔然,从胸腔涌出的感觉复杂难言, 既酸又涩, 仿佛有什么不太重要的东西彻底失去了。
痛苦悲伤谈不上, 就是心里沉甸甸的。
从小到大,她与父亲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在她的认知里,母亲又早早逝去,更谈不上什么情分。
她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现在与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可是, 为什么手脚这么冰凉呢?
赫连雪忍不住去看陆见微,像亟需寻找支撑和港湾的幼兽, 茫然仓惶地开口。
“掌柜的, 我、我现在该做什么?”
陆见微问:“你想当宗主吗?”
“不想。”赫连雪连忙摇头, “也不能。”
她修为太低了, 怎么可能当上宗主?
“那就什么也不用做。”陆见微顿了顿, “若是愿意,可以替你母亲收殓。”
赫连雪点头:“我会处理她的身后事。”
就当回报她的生恩。
一场危机就这样度过。
除了逍遥宗五杰,没有其余伤亡。
有人感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不是陆掌柜,咱们说不定已经……”
“幸好有陆掌柜在,还有那些高手前辈。”
“也得感谢咱们自己,咱们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呀。”
“哈哈哈哈,说得对。”
逍遥宗死了一个赫连征,影响不算太大, 只是赫连征做过的恶事, 让逍遥宗的人在各大门派面前抬不起头。
能说得上话的五杰长老又重伤昏迷, 无人主持大局。
最终,宗内推举了一位“老实人”出来。
说是老实人,其实就是原先最没存在感的长老,除五杰外,其余宗门长老大多是宗主一派,但也有不参与权力斗争、只专心修行的人。
推举出来的人叫邹回,八级中期武王,之前也参与镇压赫连征自爆,气力还未完全恢复,面色憔悴虚白。
“陆掌柜,谢长老他们遭赫连征内力攻击,经脉受损,宗内医师无法医治,您是否愿意出手?”
陆见微没答,而是看向裴知。
从情理上来说,谢同疏可以治一治,至于另外四人,就如谢同疏所言,愚不可及。
虽然桓蒙身死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们,但他们在受到蛊虫威胁后做出的选择,对桓家而言是不仗义的。
她是医者,有救人的职责,但必须照顾一下裴知的想法。
“九级武王亲自出手,微微觉得诊金应该怎么算?”裴知笑问。
邹回瞬间会意:“陆掌柜亲自出手,诊金自然好说。”
“不如先等他们醒了,再问不迟。”裴知对他们说不上什么感觉,在他眼里,逍遥宗五杰只是陌生人,就算要救,也不能让微微吃了亏。
门外忽有弟子来禀:“邹长老,谢长老醒了,说想见一见陆掌柜和裴公子。”
“陆掌柜,您看这……”
陆见微颔首:“那就见一见。”
在邹回的带领下,她和裴知来到大殿旁的一处屋舍,这里原先是用来提供茶水点心的,现在被用来当做临时诊室。
谢同疏和另外四人躺在矮榻上,身旁有峰内弟子照看。
他对内力的掌控力超过尹随四人,遭受赫连征内力冲击的时候,用内力作为盾牌,有效地保护了经脉,所以他受伤最轻。
“你们都先出去。”他交待照看的弟子。
弟子们依言退下,并关上屋门。
“陆掌柜,请坐。”谢同疏强撑着身体坐起,似乎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狼狈。
裴知搬来两张椅子,同陆见微坐下。
“客套话我不多说,”谢同疏开门见山,“我有愧于桓蒙,也没能护好他的骨血,这么多年,能做到的也只有守住桓家的财物不受他人觊觎。桓家的东西我会交给你们,还有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将作为谢礼送予陆掌柜。”
陆见微挑眉:“谢礼?”
“你救了裴知的命,也救了逍遥宗。”
“你自己呢?”陆见微问,“受损的经脉不打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