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十天毒血, 小雾为了不让自己死掉,渐渐分泌出可以清除毒素的涎液。
陆见微打开琉璃珠,一道金色的身影落入她的掌心, 欢喜地蹭了蹭她。
“今天可不能掉链子。”她点了点小雾的身体,力道极轻,就怕压坏了它的小身板。
小雾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翅膀雀跃翕动, 翅面流淌过金色光芒。
它在主人的驱使下, 张开口器, 刺破皮肤表层,接触到洪流般涌来的毒血时,不得不释放出解毒的涎液,一股脑儿注入经脉。
陆见微察觉到它的不爽,给它画大饼:“这个人很有钱,也很会赚钱,等你救了他, 他就能天天赚钱买药材给你吃。”
小雾:“……”
它愤愤地跟经脉中的毒素作战, 可是积年的毒素哪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更何况, 还是如此厉害的奇毒。
没过一会儿,小雾就疲惫地扇动翅膀。
陆见微早有准备,将许多珍稀药材磨成药粉,放在小罐子里, 让它在里面打滚吃个够。
还喂了它几滴新鲜的血。
吃饱喝足后, 小雾精神抖擞,继续扑上去干活。
随着时间推移, 毒素在涎液的作用下渐渐减弱, 裴知腿部经脉的颜色也由黑紫转为淡紫。
阴阳蛊果真是传奇般的存在。
库房内, 阿耐细心取药,按照药方上所写,分毫不差。
可是取着取着,他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张方子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恢复元气的温补药方,不可能是用来解毒的。
莫非是陆掌柜拿错了?
不对,陆掌柜素来谨慎,不可能拿错的。
阿耐仔细回忆方才说话的情景,脑子里浮现出对方的神情,忽然间福至心灵。
陆掌柜分明是在跟他开玩笑。
她说的解毒的法子,不是指这张药方。
这是不是意味着,陆掌柜已经在给公子解毒了?
阿耐乐得差点蹦起来。
他心脏狂跳,小心取完药,连忙跑到厨房生火熬煮。
一个时辰,再等一个时辰,公子的毒应该就能解了吧?
陆掌柜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既然给了这张方子,说明她有信心解除公子的毒。
公子有救了!
阿耐以前觉得一个时辰好短,现在却觉得一个时辰好长。
他的内心跟罐子里的药一样,煎熬了一个时辰后,终于等到最后一步。
他端着浓郁的药汤,从厨房走到通铺。
阳光斜斜照来,于廊道留下一道暖金色的光,延伸至脚边。
他深吸几口气,抬手敲门。
房门从内打开。
门后无人,想必是用内劲开的。
他端药走进去。
屋里很安静,没有他想象中的危急和杂乱,一切都好像没变,一切又好像变了。
他猛地握紧托盘,眸光颤动。
“公子……”
裴知靠坐床头轻拢衣襟,抬眼看过来,露出几许笑意。
跟以前云淡风轻的笑不一样。
像是南州城里最有名的糕点,有一种落到实处的安稳的甜,吃完之后嘴里心头皆是回甘,仿佛漂泊不定的游子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地。
“药熬好了?”陆见微起身,“端来喂你家公子喝下。”
阿耐恍然回神,踩着虚浮的脚步,坐到床边,傻愣愣地端起碗。
公子的毒解了?真的已经解了?!
他舀起一勺药汤,递到裴知唇边,然后就停在那儿,没有丝毫喂药的自觉。
裴知失笑,抬起手道:“我自己来。”
“不不不,我来喂。”阿耐找回丢掉的魂。
“阿耐。”
“那您小心。”
裴知接过药碗,直接整碗灌下,喝得干干净净。
“阿耐,你先去收拾。”
阿耐心知公子与陆掌柜有话要说,不敢继续打扰,端着药碗就往外走,临出门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陆掌柜,公子的毒,真的解了?”
“解了。”陆见微笑回,“你可以放心了。”
阿耐:“……”
他被这个消息冲晕了头脑,僵硬踏出房间,不忘关好房门,直到回到厨房,才兴奋地大吼一声。
“陆掌柜!你就是神仙——”
“鬼叫什么呢?”薛关河进了厨房,“大老远就听到了。”
阿耐放下药碗,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他,高兴得跳来跳去,被他一招摁住才消停。
“去去去,这么肉麻,”薛关河推开他,“到底怎么了?”
阿耐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抑,被他推开也不恼,眼睛里跃动着极亮的光,咧开的嘴角怎么也合不拢。
“陆掌柜解了公子的毒,公子以后肯定会长命百岁,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