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说,“总有识时务的人。”
她的目的只有搞钱,谁能付得起钱,她就跟谁做生意。
至于打打杀杀,不存在的。
燕非藏领命,当即转身就走。
“陆掌柜——”洪贺惊得大喊,“陆掌柜,这不还没谈呢嘛,咱们有话好好说,您突然弄这一出,我恨不得给您跪下了。”
“洪帮主,谁管漕运,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也懒得参与你们之间的纷争,但你既然求到我这儿,就拿出点诚意。”
洪贺腹诽:也没见过像您这样明晃晃要钱的呀!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干笑两声道:“陆掌柜,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的确没有可瞒的,帮里的营收,大头都不在我这儿,您直接要三成,我实在拿不出来。一成半怎么样?”
“不如我将孙帮主请来,问问他能给几成。”陆见微不为所动。
洪贺苦着脸道:“两成,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不好交待。”
“你每年拿这么多银子孝敬别人,眼下遇到困难,怎么不叫那些祖宗帮你,反而向我一个外人求助?”陆见微好奇道,“是因为他们不便出手?”
洪贺没有说话。
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关河忍不住开口:“那你孝敬他们图什么?”
其他人也想知道。
洪贺无奈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图什么。”燕非藏忽然开口。
“什么?”
“如武林盟,每年都会从底下小门小派手里收取孝敬,若非如此,无法支撑偌大一个武林盟的花销。但武林盟不会去管底下的争斗。”
“我懂了,”岳殊恍然大悟,“只要能收到孝敬,武林盟根本不在意是谁掌握赚钱之道。”
薛关河:“既然不管,为什么他们还要孝敬?”
“很简单,”张伯解释,“不孝敬,连存在的机会都没有。”
江湖就是这么残酷。
行侠仗义有,扶危济困也有,但攫取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它藏在巍峨雄壮、高不可攀的光环之下,不断地滋生发酵。
所谓的孝敬,不是什么保护费,而是争取存活的筹码。
对于上位者而言,青龙帮也好,长鲸帮也罢,都只是提供钱财的蝼蚁。
人不会在意蝼蚁之间的厮杀。
薛关河再次认识到,江湖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这些裹挟。
“陆掌柜,咱们青龙帮看似是江州第一帮派,却也不过是跪地讨食的杂虫罢了。”洪贺被他们说得眼眶都红了,跟陆见微诉起了苦。
陆见微:“我同情你,但不会为你改变想法。比起那些收了孝敬不办事的,我至少还能帮你渡过眼前的难关。”
洪贺:“……”
“陆掌柜好狠的心,”蓝铃又跑下来凑热闹,“洪老头,要不你别求她了,投奔我千里楼如何?”
洪贺只是惊讶,但并未心动。
“怎么,看不上我千里楼?”蓝铃不悦皱眉,腕铃摇得哗啦响。
洪贺连忙解释:“蓝前辈误会了。洪某怎会看不上千里楼?只不过、只不过……”
“倘若他要孝敬的是黑风堡,你岂不是让他为难?”陆见微替他解了围,“蓝姑娘,你这般随意打断我的生意,是觉得兜里的钱太多了?”
蓝铃气道:“好好好,我不打断你,我就是嫌你磨磨唧唧,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了事,到时候威压那什么鲸鱼帮,别说三成了,四成五成都行。”
“师门规矩,取财有道,通过杀戮得来的钱财不作数。蓝姑娘见笑了。”
“你那什么师门?破规矩这般多!”
陆见微语调和缓。
“若非如此,仅凭当初丰州围攻之事,你千里楼和黑风堡恐怕存活不到今日。现在,你还认为是破规矩?”
听似温柔的话,却有种惊心动魄的冷峻。
蓝铃僵了一瞬,倏而笑起来。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跟这没眼色的老头子扯这么久。要是我,早一招杀了。”
洪贺听得心惊胆战,冷汗从额角坠落。
“那、那三成就三成,只要长鲸帮不再挑衅,您也无需取孙鲸的性命。”
大不了,他们一帮子兄弟节衣缩食五年。
陆见微露出笑意。
“成交。”她又提醒一句,“不过,这五年内,你不能盘剥百姓。”
“自然,自然。”
“三日后,你在河上等候,燕非藏会与你同去。”陆见微转向燕非藏,“先探明虚实,动手是下策。”
她派燕非藏过去,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查清真相。
洪贺的话她只信三分。
燕非藏会意点头。
“多谢陆掌柜。”洪贺又朝燕非藏抱拳,“届时洪某就仰仗燕前辈了。”
他了却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