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黑, 旷野寂寂。
铃声清脆悦耳,穿过院门,于客栈内外回荡。
本已熄灯的房间全都亮起。
“千里楼蓝铃特来拜会。”女子柔媚无骨般的声音响起, “陆掌柜不会要拒我于门外吧?奴家可是会伤心的。”
陆见微:“……”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
“小客,开门。”
小客任劳任怨打开院门。
寂静的夜晚,院门被无形的手拉开,门檐下的灯笼吐着幽微的光, 照亮来人侧脸。
容色娇媚, 眼波流转,唇瓣殷红如海棠绽放,肤白似雪。
她穿着齐胸小衣,朱红色的薄纱笼住婀娜的身躯,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腕上铃铛随着她的走动摇曳不息, 双足踩着精致的藤鞋,鞋面用彩色藤草编成,脚腕同样点缀铃铛, 轻薄的纱裙下, 修长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
陆见微立于三楼, 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
大胆火辣的美人谁不喜欢?
“这般偏僻的客栈, 竟有如此高手, 陆掌柜,你骗奴家骗得好苦, 若非上了当,我千里楼又何苦与你交恶?”
蓝铃行至院中, 仰首与陆见微对视, 细眉蹙起, 美目委屈,无端惹人怜爱。
陆见微含笑道:“只要有诚意,一切都好说。”
足尖轻点,连串的铃声响起。
蓝铃轻盈飞至三楼,隔着栏杆,与陆见微四目相对。
两人凑得极近。
蓝铃红唇轻启,眼尾情丝缠绕,呵出一口香兰。
“陆掌柜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陆见微不动如山:“开门做生意,要的自然是店内安宁。你们千里楼派人夜袭,坏了客栈的规矩,我要些赔偿不过分吧?”
“不过分,可也太贵了。”蓝铃嘟起红唇,撒娇似的瞪她一眼,“陆掌柜生得这般清雅脱俗,怎也与那等俗物为伍?”
陆见微很不解风情:“人生在世,没钱怎么能行?蓝姑娘既然不屑与之为伍,又何必计较这些?”
“哎呀,我说不过你。”蓝铃状似赌气道,“那我住店总可以吧?”
陆见微:“付钱。”
“付钱付钱!”蓝铃越过栏杆,闷声闷气对底下人说,“我就住陆掌柜隔壁上房,一晚五两是吧?”
众人这才注意到院中还站着一人。
那人穿着白衣,身形颀长,相貌极清秀,手中捧一木匣。
应是蓝铃的男仆。
陆见微挑眉:“且慢。”
蓝铃惊喜道:“陆掌柜这是改变主意了?”
“千里楼夜袭客栈的事情尚未解决,小店暂时不接待千里楼的客人,蓝姑娘见谅。”
言外之意,你千里楼一点表示都没有,还在黑名单上。
蓝铃妙目轻眨,似有无尽委屈。
“陆掌柜好狠的心,也罢,本就是我千里楼唐突在先。平芜,八万两奉上,还请陆掌柜救一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多出的三千两是赔礼。
平芜将木匣交给张伯。
张伯清点完银票,朝陆见微颔首。
“关河,阿岳,去仓库取七十份解药。”陆见微吩咐,后转向蓝铃,“蓝姑娘满意了?”
她实时向商城购买七十份解药,全部投放入地下仓库。
二人应声而去。
蓝铃咯咯笑道:“陆掌柜若能省了我住房的钱,我更满意。”
“那就坏了规矩。”陆见微道,“夜已深,蓝姑娘早些休息。”
她转身回房。
房门紧闭,蓝铃盯了半晌,才转身踏入东侧的上房。
两间房不过隔着一堵墙。
薛关河与岳殊取出解药,全部交由平芜,平芜行至院门,将包裹放出去,立刻有人接过。
他转过身,走向厅堂。
“公子也要住店?”薛关河问。
平芜颔首,声音清越动听:“我与蓝儿一间,这是五两房钱。”
薛关河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差点忘了押金。
还是岳殊提醒:“押金五两。”
平芜顿了顿,又掏出五两,转身上楼。
“长得还挺好看。”岳殊嘀咕一句,翻开账本记账。
薛关河:“你说谁?”
“两个都是啊。”
薛关河想了想,道:“还是掌柜的更好看,平芜公子也不及燕大侠、金公子英俊。”
“差不多吧?”岳殊摇摇头道,“燕大侠和金公子高大俊朗,平芜公子清秀风雅,不一样。”
薛关河:“论风雅,还是温公子更胜一筹。”
“那确实。”岳殊不能更赞同,“我初见温公子,只觉他生得不错,再就是被他的马车和轮椅吸引,可等相处久了,反而越发觉得他俊美不凡,真奇怪。”
薛关河点头:“这叫耐看,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