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什么?”
“我对将作一道特别感兴趣,温公子的轮椅看着就不凡,不论是行走还是转道,都比寻常的轮椅便利快捷,少有卡顿迟缓之态。”
“你说这个啊,”阿耐得意道,“这是我家公子自己做的,不是出自大师之手。”
岳殊震惊:“自己做的?温公子竟擅此道?”
“我家公子生性聪慧,虽因中毒武功无法提升,可他没有自暴自弃,转而去学奇门遁甲之术,奇门遁甲也涉及机关术,公子在轮椅上设置诸多精巧的机关,这才不同于寻常轮椅。”
岳殊闻言,什么惋惜什么同情尽皆烟消云散,只余下满心的佩服与向往。
原来奇门遁甲中的机关术也能用到将作之道上。
他也想学!
“温公子真是厉害。”他喃喃道。
阿耐就喜欢听别人夸主子,脸上堆满笑意:“算你有眼光!”
岳殊心痒难耐,他终于找到自己想学的东西了,他想学奇门遁甲,想学机关术,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
可是,温公子与他非亲非故,他没办法开口。
阿耐忙于熬汤,岳殊不好继续打扰,遂回房间打坐练功。
然他心绪浮躁,难以静下心来,脑子里似有无数念头翻涌,搅得他天翻地覆。
“阿殊!”
一道声音如惊雷炸裂,他遽然惊醒,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张伯一脸担心:“我再不叫醒你,你就要走火入魔了,出了什么事?”
山庄被灭后,两人相依为命,在岳殊眼里,张伯是他最亲的人,他本该什么话都愿意告诉对方,此时却难以开口。
张伯关切道:“阿殊,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张伯,”岳殊到底没忍住,垂眸不敢看他,“我不想再练剑了,我再怎么练都练不会。”
张伯语重心长道:“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做个木匠?阿殊,陆掌柜善心,愿意收留我们,愿意给我们提供庇护,难道你不愿学成武艺后为客栈尽一分力?”
“……”
“当然,陆掌柜并不会因此赶走我们,我们也可以做个普普通通的客栈伙计,但陆掌柜身边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人,他们都会挤破头要成为她信重的人,到时候,你会不会甘心?”
如果说张伯是岳殊最亲近的人,陆见微就是他最尊崇的人。
岳殊稍稍一想那样的场景,内心便涌起强烈的不安与失落。
他不想看到掌柜露出失望的神情,他也不甘心只能做个寻常的客栈伙计。
想起方才陆见微的提点,他顿觉豁然开朗。
掌柜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岳殊倏然抬头,兴高采烈地跟张伯说了整个事由,而后总结道:“我明白掌柜的意思了,她早就看出温公子擅奇门之术,她是在让我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张伯笑问他。
岳殊双目极亮:“选未知的藏宝图,还是近在眼前的奇门之术。”
张伯欣慰道:“你想怎么选?”
“我想好了。”岳殊坚定道,“爹在世时,勒令我必须练剑,不能学习将作之术,但书房却有一本老旧的《将作集注》,我偷偷摸摸看,他却一次也未发现,这不合常理。”
张伯捋须笑了笑。
“这本书,一定不同寻常。”岳殊道,“可再不寻常,它也给山庄带去了灭门之祸,我解不开它的秘密,更无法守住它。”
“所以?”
岳殊握紧双拳:“我选择我向往的道。”
通铺客房。
阿耐捧着一盅养生汤进屋,揭开盖子,香味骤然弥漫整间屋子,压住浅淡的熏香。
“公子,你中午只吃了一片菜叶,我在汤里放了些面条,你吃吃看。”
“嗯。”温著之放下书,接过玉箸,浅浅尝了一口,“厨艺见长。”
阿耐喜意上涌,“公子喜欢就好。”
“照壁草是向陆掌柜买的?”
“对,我买了六钱,花了三百两呢,陆掌柜可真是会做生意。”
温著之失笑:“你心里是否有很多疑惑?”
“什么事都瞒不过公子。”阿耐不解道,“不管是白绸香屏还是照壁草,为何陆掌柜都能够轻易拿出?”
温著之慢条斯理喝汤。
“燕兄当初突然上门领教,陆掌柜轻易点出破绽;吕蝴蝶驱使毒虫无往而不利,却被陆掌柜及时发现;陆掌柜用药压制内力,江湖却无人能解。说明什么?”
“说明……”阿耐皱眉思索,而后恍然道,“说明陆掌柜武功深不可测,也精通药理。”
能力如此不凡,定能赚到很多钱,还能结交位高权重之人,有钱有势,何愁买不到顶尖茶叶?
她精通药理,必定常备药材,能拿出照壁草自然说得通。
温著之颔首:“这确实是一种可能。”
“还有什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