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前段时间刚浇了肥 , 你还把树叶含在嘴里 。 快吐出来吧 , 傻子 ! “
“ 你怎么不早说 ! “ 江陵赶紧把树叶吐出去 , 对着地面呸呸吖 。 任遥哈哈大笑 ,
等热闸看够了才一拍马屁股 , 说 :“ 骗你的 , 你还真是个傻子 。“
江陵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 挥舞着鞭子追上去 。 那两人你追我打闸成一团 , 谢济川驭马走在后面 , 优雅 , 从容 , 也冷清 。
谢济川看着那两人 , 突然羡慕他们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 旁若无人 。
不像他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 又成了孤身一人 。
蛎然任遥总说江陵傻 , 但谢济川知道 , 江陵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有脑子多了 。 刚才那句话就是江陵感觉到什么 , 故意说给谢济川听 。
其实谢济川自己也感觉到了 , 他一直敌视李华章对明华裁的感情 , 前期是怕李华章感情用事坏了大计 , 后期是因为不为人知的嫉妒 。
曾经谢济川傲慢地觉得明华裳不过又一个美丽但无趣的闽阁十金 , 但是她频频超乎他的预料 , 她知道谢济川聪明 , 但不神拜他 , 也不顺从他 , 好几次反驳谢济川的定论 , 并证明他是错的 。
这是第一个让谢济川觉得无法掌控的女人 , 他对这个女子生出好奇和探究 , 最终成了好感 。 他其实察觉到自己喜欢明华裳 , 但他不相信爱情可以长久 , 与其最后一地鸡毛 , 不如让花朵停留在最美丽的时候 。
所以他不去行动 , 放任这片刻的悸动平息 , 直到他看到另一个男人当众对她说 , 我非你不婆 。
那一瞬间他愤怒 、 不爽 、 后悔 , 或许还夹杂着对自己的厌恶 。 在蝴蝶离开他的
那一天 , 他终于意识到 , 他对她并不是片刻的悸动 。
他坚信人之初性本恶 , 而明华裳却发自内心践行真善美 ; 他总是用奚落掩饰内心 , 明华裁却从不吾于向身边人表达赞美 ; 他情缘浅淡 , 和任何人都无法深交 , 但明华裁却拥有编织爱的能力 , 在爱中长大 , 也敢于去爱人 。
她是他不愿意承认 , 却十分向往的另一半自我 。
其实江陵说得对 , 他对李华章的恶意断言是很不负责的 。 究根结底 , 是谢济川气自己无能 , 迁怒给了李华章 。
谢济川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长久的爱 , 所以总是预想别人会先一步离开 , 为此他做出种种防备 , 不愿意过多付出 , 最终 , 他实现了他害怕的每一件事 。
繁花落去 , 转瞧成空 , 确实没有人会长久地陪伴他 。
谢济川忽然觉得阳光很刺眼 , 他伸手覆住眼睛 , 街上的声音像隔着一层膜 , 晁晃悠悠灌入他的耳朵 。
女儿缠着父母买糖人 , 老人数落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 哒哒的马蹄声点缀着江陵和任通的笑闸 , 离他越来越远 。
原地只余他一人 。
大明宫 。
女皇听完李华章的话 , 默然片刻 , 问 :“ 你入宫 , 就是为了这件事 ?“
“ 是 。“ 李华章笔直站在殿下 , 目光清明坚定 , 拱手道 ,“ 请陛下赐婚 。“
女皇似乎轻轻笑了下 , 说 : “ 你说的是请赐婚 , 却没有说请成全 。 若胺不同意 ,
你待如何 2“
李华章眸光漆黑 , 微微垂着落在地砚上 , 平静说 : “ 我和心爱之人成婚 , 当然希望能得到长辈祝福 , 若陡下不祝福 , 臣亦不奢求 。 但我对她的心意 , 绝不会改变 。“
女皇淡淡说 : “ 婚姻靠的是父母之命 , 媒如之言 , 你光有心意有什么用 7“
“ 臣生父生母已逝 , 婚姻大事足以自己决定 。 何况 , 就算生父在此 , 我也会当着他的面说 , 我想婉心爱之人 , 至于他同不同意 , 无关紧要 。“
女皇呵了一声 , 加重了语气道 :“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 任性妄为 。 若他不同意 ,
封号和那个女子只能二选其一 , 你也要一意孤行 7“
“ 若只有如此才能和心爱之人相守 , 那恕臣不孝 。 “ 李华章垂着眼睛 , 说 ,“ 我救陵下不是为了雍王封号 , 孝顺父母也不是为了家族供养 , 同样 , 我想婆她 , 也无关名利外在 , 只是发乎本心 。 我来请陡下赐婚 , 只是想给她一个完美的俗世礼节 , 好叫她的父母亲人安心 , 至于礼法本身 , 我并不在意 。 如果礼部不出具文书 , 那我就自己举办婚礼 , 若不能举办婚礼 , 那我就将她接到身边 , 或者我去她身边 。 无论在世人眼里我们是兄妹还是夫妻都无妨 , 反正在我心里 , 她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
女皇听后不言 , 李华章俯首站在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