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最好让当地人画一副像。赵廉,你带着剩下的人,去周围搜山。” 众人应诺,张五清点了人手走了,赵廉问:“少尹,不盯着官道吗?” 明华章攥紧手指,负手而立。他眸光幽深黑沉,仿佛笼罩着蒙蒙雾气,一眼望去看不清深浅:“不用。如果他真的是劫匪,绝不会冒险走官道,山路才是他的首选。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会在山里发现他。” 赵廉一想也是,应了一声就走了。等人都走后,明华章独自站在清寒简陋的禅房,无声叹了口气。 · 梵音寺证实普渡寺净慧和尚是人假冒后,京兆尹十分重视,派出大量人手在南郊搜查,甚至请来了北衙禁军。终于,三天后,在一个狭窄险要的隘口下,找到了一具摔成肉泥的尸体,看衣着打扮正是假净慧。 找到尸体的是京兆尹的人手,率先通知的也是京兆尹。等明华章接到消息赶来,现场已全部被京兆尹接手,明华章这个最先发现线索的人,反倒成了外人。 明华章被京兆尹的人挡在外围,隐隐约约听仵作验尸:“多处骨头断裂,没有外伤,是摔死无误。” 京兆尹抚着胡须,自得道:“看来是他逃跑途中不慎落崖,这么说,凶手就是他!” 明华章皱眉,案件原貌还没有还原出来,京兆尹下结论竟如此粗暴武断?在一片拍马屁中,明华章声音清澈冷淡,格格不入问:“仵作,他身上可有敲击伤或迷药残留?如果有人将他敲晕了,或者用迷药迷倒,再推下山崖,尸体看起来也是摔死的。” 众随从奉承的话音一顿,纷纷看向明华章。京兆尹脸上有些过意不去,一脸威严地命令仵作:“看看死者身上有没有敲击、扭打痕迹,身上有没有可疑之物。” 仵作照做,片刻后回道:“回京兆尹,他致命伤为后脑骨头碎裂,枕骨断成碎片刺入脑内,应是下坠过程中撞到石头,若人力袭击,很难砸出这么深的伤口。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外伤。他身上除了骨笛、度牒,没有其他东西,小人用银针验他口鼻,银针并未变黑,口腔内也没有异味,应当不是药物所致。” 京兆尹劳神在在说道:“可以排除敲击和用毒,此处在深山,他一个假冒的和尚,应当不会喝旁人递过来的茶水食物,下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来,他确实是摔死无疑。” 两旁的人立刻吹捧京兆尹心细如发、思路缜密,然而,这不过是照搬了明华章的怀疑罢了。明华章注意到京兆尹的人总是若有若无挡在他身前,明华章只觉得荒唐,案子还没破,便已经想着抢功劳了? 他们把 这些心思放在查案上该有多好。 明华章不想留在这里看京兆尹摆官威, 他默默退出人群, 朝尸体坠落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一处乱石滩,上面是一条羊肠小道,乱石嶙峋,崎岖不平,很容易踩滑。假净慧就从一个坡道上滑落下来,摔在碎石块上,京兆尹带人过来后,嫌弃山崖下不好走,命人将假净慧的尸体搬到平地上了。 尸体边围满了人,真正的案发地却空空如也。明华章仔细查看石头上的血迹,过去了三天,血已经变成黑红色,和霜一起凝固在石面上,看着十分骇人。其中有一处血液极为浓稠,明华章戴着手套,小心地搬起石头看。 形状和假净慧后脑伤口吻合,应当这就是致死凶器了。明华章叫衙役来,让他们在这个地方留下标志,将石头作为证物带回京兆府。 衙役围在石滩上忙碌,明华章退后一步环顾四周,注意到一块白色的碎片。 明华章捡起来,入手之物光滑白皙,材质似石又似玉,明华章很快就辨认出来。 这是骨头,准确说,是人骨。 假净慧的坠落点附近为什么会有人骨呢?明华章在附近找,竟然找到好些断裂的骨头。 明华章拿起其中比较完整的一截,这回可以明显认出是腿骨。普渡寺住持说假净慧偷了佛宝逃跑,看来,这些就是所谓佛宝了。 明华章看着手中细长莹白的胫骨,不由抬头,望向山崖。 赵廉从后方过来,说:“少尹,尸体在那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明华章收回视线,神色清冷平淡,说:“随便看看。尸体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这里太冷了,仵作不好查,京兆尹已经下令将尸体拖回义庄,接下来要去普渡寺问话。” “问什么?” “能问什么,自然是假净慧的身份。” 明华章应了一声,没有后话了。赵廉小心看着明华章脸色,说:“少尹,你莫非在介意案子的事?确实,能发现假净慧全亏你让人查度牒,此案能破你的功劳最大,但这种事……”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