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颉的话说出来,众人精神一震,都振奋起来。 “什么故事?”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什么山野怪谈,编出来的哄人吧。” “是啊,口说无凭,谁是凶手、谁不是凶手岂不是全靠讲述者的喜好。若是故意隐瞒信息,那我们怎么猜得出?” “说得对。”韩颉没在乎底下的质疑,依然笑着说道,“所以这次,我们让人将情景重演一遍,我一句话都不说。表演结束后,你们来寻找凶手。” 这个玩法有趣,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调动起来,连谢济川也不睡了,懒洋洋撑在桌案上。他打了个哈欠,将笔扔回给明华章,说:“你的笔记给我看看。” “自己去问夫子。” “懒得费功夫。”谢济川说,“我自己看一刻钟就能学会的东西,干嘛花一两个时辰听他啰嗦。把你的书给我,今日下课前我就能还你,不耽误你教妹妹。” 明华章似是笑了下,回头,眼眸清凌凌望着谢济川:“一心二用,对自己这么自信?” “一个编出来的故事,能有什么难度。”谢济川不以为意,散漫道,“都不用动脑子,只看谁扮演时不自然,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多看一眼,都是我抬举它。” 明华章对此只是笑了笑,随手将书卷掷出:“随你。” 谢济川左手撑着下巴,右臂抬起,在空中轻轻一抓,精准接住明华章抛过来的暗器。他一边百无聊赖听韩颉在课堂中招募扮演者,一边一目十行,扫过明华章的笔记。 明华章这人颇无趣,像是圣人站在他背后一样,任何时候都端着君子架子,每日读书自省,言必信书必预。谢济川尤其厌恶麻烦,他时常打趣明华章比他更像谢家人,对那套繁文缛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谢济川嘴上说得毒,身体上还是很诚实的。毕竟明华章逻辑思维还行,他将书中的内容提取一遍,归纳整理成文本,谢济川再看既省时又省力,比他自己读书快得多。 谢济川就这样一边损人,一边窃取明华章的劳动果实。谢济川大致扫了眼,心想哪用一节课,他最多一刻就能看完,再花一刻看完这堂课的内容,剩下的时间就能睡觉了,完美。 谢济川头都懒得抬,韩颉这边正在热火朝天地排戏。屋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根本不像课堂,而像是戏园子。 韩颉点人,道:“故事发生在一个宴会上。你们来扮演宾客,名字就叫……唔,张三李四王五吧。看来下次还是要多招些女子,演戏的人不够,算了你们几个都上来吧,扮演歌姬、侍女。” 课堂中人虽多,但是男女悬殊,女子一只手掌就数得过来,明华裳也被迫赶鸭子上架,扮演一位弹琵琶的歌姬。 上节课是密语课,屋里乐器管够,明华裳抱上货真价实的琵琶,这才有些慌:“将军,我不会弹琵琶。” “啊?”韩颉意外,这在人均会一门乐器的洛阳贵族圈里非常罕见,韩颉问,“你以前没学过? ” “学过。”明华裳诚实道, “” ◆◆, 明华裳眼睛眨巴眨巴的,腼腆又坦然地看着他,倒让韩颉说不出话了。 虽然说的不是他,但明华章微妙地感受到一股丢人。谢济川还不怕死地凑过来,笑道:“呦,你整日把君子慎独挂在嘴边,对妹妹却这样纵容?” 明华章抵着牙尖道:“闭嘴。” 如果是寻常,明华章便出去替明华裳了,但韩颉要的是女子,明华章实在爱莫能助。正在明华章为难时,苏雨霁主动说:“将军,让我来吧。” 韩颉叹气:“那你们两人换一下,双璧来侍酒,若水去做花魁。” 明华裳如释重负放下琵琶,对着苏雨霁轻声道谢,但苏雨霁没理她。明华裳也不在意,笑吟吟跑到另一边,给扮演主人的江陵倒酒:“主人,喝酒。” 江陵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咦,你好好说话,好恶心。” 站在另外一边同为侍女的任遥十分不服:“凭什么让他当主人?” 江陵一听,立马昂起胸膛,骄傲道:“自然因为我相貌堂堂,天生贵气。” 任遥冷嗤一声:“你?长得最好看的人还在下面坐着,怎么轮的到你做主角?” 闹哄哄的人群一顿,八卦视线齐齐朝下方扫来。也是巧了,公认的美男子谢济川、明华章、苏行止都在台下坐着,那么,谁才是最好看的人呢? 谢济川噗嗤一笑,还嫌不够乱,笑道:“莫看我,我虽然自认长相还行,但若论最字,还不敢当。” 谢济川主动退出,众人视线不由在明华章和苏行止之间打转。明华章觉得这种无意义的争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