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目前是亏的,但亏掉家底不至于,他好歹还有一个纯碱的收入一直在细水长流呢。
弘书预测,最多两三个月,报纸的销量就能稳下来,介时广告招商,报社就能完全独立自主的运营了。
第一期局势大好,报社众人干劲满满,每日都有新文章送入宫,供弘书挑选。
弘书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胤真却因为工作太少而下旨将大臣们训斥了一顿。
“朕所吩咐事件众多,诸大臣因何不奏覆?……朕日坐勤政殿,竟无事办……着各衙门每月将已结未结情由于月底汇奏,上报内阁……”
好家伙,这不就是月报吗,弘书不由感慨,先是五天的,然后是月底总结,他阿玛不愧是著名工作狂,以后不会还能搞出周报和日报吧?
为雍正朝的官员们点蜡。
允禧来取稿子顺便催印刷机进度的时候,偷偷跟弘书说: “你不知道,皇上这圣旨下后,十三哥都没回过王府,听说这几日都在户部的吏舍将就,弘暾今儿还去给十三哥送换洗衣物呢。"
他忍不住有些庆幸地道:“还好我来跟着你办报了,最起码每日能准时点卯散值。”
弘书戏谑道:“准时散值?到现在下期的稿子都还不够,报社开一天赔一天的钱,你居然一点不着急,还能心安理得的点卯散值?看来还是我态度太好了,不行,我得跟皇阿玛学学,你,今天回去就加班,明天给我送十篇合格的稿子来。”
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个?
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得飞快。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一说,知道引么书是在开玩笑,允禧道:"别闹,你的要求有多高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当初就不该轻信你,还说什么用大白话写老百姓喜欢的东西,那钱阳他们写的那些百姓互相吵架扯皮的稿子也没见你通过啊。”
“就这个。”允禧从一叠不通过的稿子里抽出一份来,“当时这两家人对垒的时候,好几条街的人都去看热闹,如今都传递西城了,这事要是报道出来,小民肯定愿兴趣。还能留钩于出自因店传,吸引他们多订几期,这不就是你说的期待感。"
弘书摇摇头:“这种事不适合上报,在这次事件中,两家都有错,但又都不是什么大错,百姓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很多人就是听个热闹。但上了报纸就不一样了,全城讨论,肯定会有人上纲上线,本来不是什么大错也会在众口铄金之下积毁销骨。"
“禧叔,可能你目前还没有感觉,但报纸其实是一个双刃剑,做得好了它会给社会和国家带来无穷好处;但若把握不住分寸,只会带来灾难。”
“你要牢记一点,要让百姓们觉得咱们的报纸易懂有趣,但不能一切都只以有趣为标准,还是得有底线和准则。”
“这些不通过的稿子我都有在上面标明不通过的原因,你回去后好好看看,什么时候你审过的稿子不用我再审一遍,我就会完全对报社这块撒开手了。"
他说的严肃,允禧听得也认真,点头道:"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日,《京城周报》在口口相传中被更多人知道,即便是南城和西城那些不识字的贫民,也能随口与人谈起报纸上的新闻。
李三桩,之前背着三百斤柴来京城卖的老实汉子,这天打着赤膊汗流浃背地拉着一车用过的蜂窝煤和少许柴伙进城。
城门处查看路引,从来都懒得理他们这些小民的兵老爷竟破天荒地主动跟李三桩搭话:"你是顺义县的?”
李三桩虽然惊讶,但条件反射让他忙不迭的点头: "对对对。"
“你认识张四不?”守城门的士兵好奇问道,“听说他已经被放回家,只需多服几月劳逸,不用坐牢了,真的吗?”
“啊?”李三桩很茫然,搓搓手道,“回老爷的话,小民、小民认识三个叫做张四的,不知您说的是、是哪一个?”
守城门的士兵皱起眉头:"你没听说过张四,就是在顺义县戳死方冬魁的那个张四。"
李三桩还是茫然,见兵老爷不高兴了,怯懦道:“小民、小民是李家幼人,不、不常去县城。”
另一个同样查验路引的士兵道:“好了,他们这些人能知道什么,快别耽误时间了,日头越来越高,早点把这些人放进去咱们也能去歇凉。”
“啧,这不是好奇吗,有人说张四要坐牢,有人说已经被放回家了,你觉得哪个是真的?”士兵将路引还给李三桩,催他,"去去,快走。"
李三桩急忙拉着板车进城,离开时还能听到另一个士兵在说:“这我哪儿知道,我还听见有人说,张四已经被同牢房的人打死了呢。”
“啊?还有这种说法……”
后面的就听不到了,李三桩一边艰难的拉着车,一边不由自主地想,这个张四是哪个张四?听老爷们的意思是打死人了?没听说啊。
李家均虽然归顺义县管,但它的位置其实在顺义县和京城中间,附近还有一个比较大的镇子,叫李桥镇。李家幼的村民们平时很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