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
“我从前学过蒙文,学起来倒也不难。”裴慎淡淡道,“如今不过是换一种语言罢了。”
他说的容易,沈澜反倒疑惑起来:“你还会蒙古文?”
裴慎轻笑:“我当年平胡虏,与鞑靼多有交战,故特意学过蒙文。况且边地常年与鞑靼打仗,时间久了,两地交汇之下,就连百姓都能骂几句蒙语。”
“不仅是蒙古文,太常寺下属的四夷馆还教授藏文、波斯文等。这些我也能说上几句,只是不如蒙古文纯熟罢了。”
沈澜听他解释了一通,心道裴慎居然还是个复合型人才,不过这也不重要。
她睁大眼睛看着裴慎,真诚道:“英语和蒙文不同。要不要我替你补习呀?”
裴慎心知肚明她就是想来看自己笑话的,便淡淡道:“我当年在广州平倭,见番邦蛮夷与海商交谈,用的多是佛郎机语。没料到最后竟是什么英语强过了佛郎机语。”
转换话题,这就是拒绝了。沈澜叹息一声,损失了一个看裴慎笑话的机会啊。
她正扼腕不已,谁知裴慎却话锋一转道:“我听过佛郎机语,会说蒙古语,粗通藏文,就是没听过这个英语。”他说着,清清嗓子道:“你能不能帮我补习?”
能有与她相处的机会,为何不同意呢?只是过往他在沈澜面前总是博闻强识的,如今却显露出自己不懂什么英语,倒叫裴慎稍感不适。
沈澜见他略显气闷的样子,心里不免好笑,就点点头道:“那周六我去市图书馆等你。”说罢,又补充道:“只是学校不允许异性过于亲近,我们在学校里得装不认识。”
裴慎应了一声,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生得清俊,身量也挺拔,看人的时候目光专注,颇显情深。
沈澜被他看得脸颊微热,就低声道:“午自修快要开始了,我们回去罢。”
裴慎不舍得走,他难得能与沈澜待在一起,就低声哄她:“这里也没人,再多待一会儿罢。”
沈澜轻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走。
裴慎无可奈何,只能远远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乌黑的发尾在跃动的阳光下一荡一荡,小白鞋踢开路上褐色的碎石,侧身躲过道旁探出来的碧绿枝叶,又将落在她肩上的金黄色桂花拂落……
裴慎慢悠悠地缀在她后面,看着看着,到底忍不住轻笑起来。
听见他在身后笑,沈澜也轻轻翘起嘴角。她把小石头略略踢开,却没有踢到路边。
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她就听见小石子骨碌碌滚动的声音。
是裴慎将小石头踢到了路边。
沈澜嘴角微翘,含着笑把肩上的桂花拂落……
漂亮的桂花落在了水泥地上。
裴慎就把桂花捡起来,放到了路旁的野草丛上。
沈澜甩着马尾辫,高高兴兴地往前走。裴慎就在后面远远缀着,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她。
路上那么多的学生老师,那么多的喧哗笑闹,没人知道沈澜和裴慎认识。也没人知道,偌大的校园里,他们在同一条道路上,这样隐秘的交换着快乐。
她和他都很高兴,一前一后,快快乐乐地穿梭在高中三年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