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分明也认出了沈澜,只是迟疑片刻,见她高居主位,衣着华贵,到底不敢认,只是低下头去,径自取了一柄金丝玉背梳,打扮起坐着的其中一个丫鬟来。
故人相见不相认,沈澜苦笑一声,只安静等着玉容和另一个插带婆为两个丫鬟梳妆完毕。
少顷,妆成,两个丫鬟高髻云鬓,满头珠翠,却生生僵成了木头桩子。
众人见她们二人呆样,又是一番好笑。沈澜配合着笑了几声,方才对着两个插带婆说道:“你二人若总这般,也不管好看与否,只将簪花钗凤尽数插戴上,这生意恐怕是做不好的。”
玉容无奈道:"不过是听从贵人吩咐罢了。"
众人便晓得,想来是那两个盐商妇为了炫富,要求这般插带,非是这二人手艺不行。
沈澜便笑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且给我这两个丫鬟插带一二,好叫我看看你们的手艺。”
玉容和那另一个插带婆闻言,即刻上手。玉容替丫鬟紫玉打了个盘头撞髻,挑了一支楠木桃竹灵芝簪。
另一个插带婆给丫鬟绿蕊梳了个一窝丝杭州攒髻,插了累丝山丹花金簪,又在鬓上插了两排小米珠钗。
沈澜点评道:“都不错。”
两个插带婆俱是一喜,暗道有了这句话,之后再想接达官贵人的生意,便容易多了。
果然,孙窃娘、叶盼娘等人俱附和起来。沈澜这才咬了咬唇,婉转道:“不知窈娘这里可有更衣的地方?”
孙窃娘会意,这是酒饮多了,等着如厕呢,便即刻使唤了两个心腹丫鬟带沈澜去暖阁更衣。
沈澜起身欲走,偏偏指了指两个插带婆道:“这亭子里风大,吹了一会儿,我暨发也有些乱了。你二人既是手艺不错,便来给我梳妆罢。"
说罢,对着亭中众人笑道:“我这头发,成日里都是叫两个丫鬟紫玉和绿蕊梳的,今日也贪个新鲜,换换人,看看外头可有新花样。”
亭中众人即刻便笑起来,孙窃娘凑趣道:
:“裴夫人这两个丫鬟,我看着灵秀,想来也都是好手
艺,必不逊色于这两个插带婆。"
沈澜煞有介事道:“这便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的道理了。”
众人纷纷笑成一团,沈澜也笑了一会儿,方才带着紧玉和绿蕊,两个插带婆径自去了暖阁。
暖阁里热烘烘的,沈澜便吩咐紫玉去泡盏茶水来,又吩咐绿蕊守在外头,勿要叫旁人进来。
主子更衣,自然不能叫旁人惊扰了去。绿蕊未曾多想,老老实实搬了个小杌子守在门前。
沈澜这才指了指玉容道:“你且来为我梳妆。”语罢,又对着另一个插带婆道:“你二人手艺不分伯仲,只是你年长,想来经验更足些,待我梳妆完毕,你便添补一二,可好?”
那年长的插带婆被沈澜捧了一句,自然无有不可,便笑盈盈坐在绿蕊身侧,只等沈澜召见她。
待沈澜将众人尽数支开,进了暖阁,见此地唯余下自己与玉容,方才开口问道:“你过得可好?"
听她不问旁的,只问自己过得好不好,玉容眼眶泛酸,顿时泪水连连。欲跪下给沈澜磕头,却被沈澜一把扶住,嗔怪道:“你这是做甚?”
玉容哽咽道:"我当日被送出京都,尚未来得及谢过姐姐救命之恩。"
沈澜摇摇头:“哪里算得上救命之恩,不过是萍水相逢,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玉容擦了擦眼泪,这才道:“姐姐好人有好报,如今成了贵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沈澜苦笑, 心知她必定以为自己做了裴慎正儿八经的妾室, 有了名分, 日子过得惬意。谁又知道她满腹心酸呢?
沈澜不欲与她提及伤心事,便笑问道:"不说这些了,你是怎么从京都来杭州的呢?"
玉容这才娓娓道来: "我当日蒙姐姐指点,一字不漏地将事情尽数交待给来审我的公子,那公子便遣人将我送出京都。”
“送我的小厮问我意欲何往,我老子娘捕鱼时撞上了龙吸水,早就没了命。我无处可去,思来想
本(行上二节去干了 油坛子走土坊日老宏的 我佣相若 左右
土独独相起我娘兰说白口早喜兴人
去,独扭想的我眼总呢自己是我只人,宗问上尤”,极情于头云撒去召家口。我便忍看,本在也无处可去了,不若去嘉兴吧,保不齐还能找到我娘的亲人。"
沈澜疑惑道:“既要去嘉兴,怎会来杭州?”
玉容叹息一声道:“那小厮不知是谁,也是个得力人,生生平安将我送到了嘉兴。”
沈澜明白,此人必是裴慎亲卫,之所以一路护送且送得如此之远,无非是要确保玉容不至于又跟四老爷勾搭上。
“我到了嘉兴后,照着我娘说的,专去有石牌坊的地方找,哪里寻得到呢?”玉容叹息一声,失落道:“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手头的银钱也花用完了,还被两个无赖子给盯上。若不是彭家阿哥带着七八个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