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的脸蛋儿泛上些兴奋的红, 做出成效了,这让她很开心!
她问道:“阿翁,咱们乘胜追击吗?!多好的机会啊!”
祝缨却摇了摇头:“戒备防守, 以防不测!”
“诶?”苏喆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虽说穷寇莫追,但是……他们也还没到穷途末路吧?趁着他们现在人心不稳, 不是很好么?”
祝缨道:“知会一下冷侯,也请他小心。”
她先下了令, 然后对苏喆解释:“如果是我, 遇到这样的大事必须要撤退, 一定会做好安排,不让对手有可趁之机的。累利阿吐不是傻子,他能撤得毫无声息,就能在路上设下圈套伏击。一次、两次,乃至三次, 彻底绝了追击的心, 他好安心北上, 扶助他看好的人选正位。”
赵苏道:“确实, 胡兵征战惯了,行动迅捷。咱们这些官军,守城现在是够了, 追击, 还差着些。青君麾下迅捷是够了, 可堪大用的数目又不够,万一中途有波折,损失不起。”
军队、尤其是重装的骑兵必须得靠钱堆起来,没钱是不行的, 但是,光有钱也不够,还得有时间门,“堆”是一个过程。现在对祝缨等人来说,钱是够了,“堆”还没堆好。
追击,就得派精锐,不一定能赢,折了还心疼。
祝青君麾下的人,数目也不多,最顶尖的那一批死一个少一个。其中又有祝青君个人的能力加持,实则不足以做一次摧枯拉朽的大反攻。深入太远,补给也跟不上。
一旁听着的陈放在祝缨下令的时候就开始起草文书了,赵苏说完,他也写完了。将草稿拎吹一吹,拎起来拿给祝缨过目。
祝缨道:“差不多了,给冷侯送去。你们两个也不要松懈,接着打听,无论他们的结果如何,接下来都有你们的差使要做。”
苏喆很快收拾好心情,道:“是!那……如果是胡相与他们的太子赢了呢?”
祝缨道:“不要让他们赢得太轻松。”
甥舅俩对望一眼:“是!”
祝缨又下令给叶将军、温岳等人,命他们加强戒备,同时,又催促着春耕。
荆纲道:“如今战况未明,边境春播之后若遇战事,种子就浪费了。”
祝缨道:“不过损失些种子。万一呢?这一年就白费了。干吧。”
“是。”
祝缨又唤来北地士子与项渔等人,对他们道:“着手统计物资,以备抚恤之用!”
包主簿的侄子声音带点犹豫地问道:“大人,现在仗还没打完呢,该统计的是伤亡数吧?”
一旁项安代为回答了:“拢完了数,报给朝廷,等上头扯皮完了再发下来,不定什么时候了。人家家里不定要受多少罪呢。”
祝缨道:“且也是为了北地而战,死伤的也有北地的子弟。”
温岳的新兵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磨练成熟、不断减员。
祝缨道:“好了,都忙去吧。把驸马请来。”
骆晟到了之后也不上蹿下跳,但是对胡主还是很关心的,这事儿得让他知道。接下来如果有议和,还得拉他上前去当个招牌哩。
骆晟获悉胡相北遁之后,便开始做议和的准备了。他一面召回了通译,一面收拾自己,又开始尽自己所能地猜一下皇帝想要提什么样的条件。
虽是信任祝缨与赵苏,但也不能事事都等着别人递到眼前。好歹表现一下自己是愿意做事的。
与此同时,冷侯也接到祝缨的传书。
他没有马上下令追击,而是下了两道命令,第一,派斥侯再去确认;第二,做出了一个与祝缨同样的决定——戒备!
帐下的将校们有一半的人觉得不解:“君侯,咱们如何不追?!西路那个丫头已是拔得头筹,咱们不能比一个丫头慢呐!”
“君侯,西路祝大人是文官出身,谨慎就谨慎,他除了做节度使,还有旁的使职,人家不单指望军功。北地百姓说他好,他已经能够向陛下交代了。咱们就是来打仗的,跟他可不一样呐!”
一个一个的,说得都很有道理。
冷平辉却非常冷静,说:“莫要中了圈套才好。”
他之前跌的一跤太狠,一朝被蛇咬,打得太顺了、敌军跑了,他就怀疑敌人要害他。一旁的小冷将军也不嘲笑兄长,他的眉头也是微皱,道:“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那首虏数呢?”
小冷将军看了看这位还想上的同袍,问道:“你伤亡呢?一仗打完,必会有人下来查点有无空额的。”
分兵的时候,冷侯领的多是旧式的官军,没有募兵,都是有数的。整顿之前他们吃空饷吃得凶,信誉不佳,朝廷不警惕才怪。
一查,好么,打死了这么多的青壮,皇帝不管、朝廷大臣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冷侯环视帐内,道:“派出斥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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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赖于祝缨和冷侯的谨慎,大军没有贸然行动,又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