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鎏金银簪,简单不失贵气。
她原本很有底气,直到看见苏轻眉那不饰妆粉,依旧艳丽的美貌,心里瞬间不痛快起来,面上尽量保持标准的官家小姐的浅笑。
“苏姑娘,是我疏忽,你快请坐,不然,表哥怕是要责怪我不懂事,怠慢客人。”
苏轻眉早就站不住了,不和她虚伪客套,“多谢姜姑娘。”
说起来,姜滢滢和陆迟不是真的表兄妹。
姜滢滢的祖父曾是翰林,和老国公爷是挚友,两家一直想结亲,大儿子尚公主,便让二儿子娶了对方女儿,也就是姜滢滢的小姑姜佩。
姜滢滢年幼时常去国公府玩耍,小孩子看到比她大的就胡乱喊表哥,纠正好几次不改,姜佩便笑言那就随她去吧,由此硬生生攀上了这层虚的不能再虚的关系。
甚至一度,姜佩颇有些想撮合外甥女和陆迟婚约的意图。
然而姜老太爷虽说才学卓然,几个儿子却十分平庸,属于烂泥硬扶上墙也黏不住的那种,姜滢滢的父亲已是其中最有出息的,止步五品,堪堪此等身份,怎可能嫁给长公主的儿子作正妻?
天有不测风云,陆迟的父母同时沉船而亡,偏巧姜滢滢父母也在那艘船上,据传闻说两家在谈论婚事,从此把婚约坐实流传了下来。
姜老太爷去世已满三年,姜滢滢后来便一直借住在国公府姑母那里。
前世,苏轻眉也能明白为何姜滢滢特别恨她,毕竟连五品之女都难以嫁进去的高门大户,她一个小小商户女在荒郊野外竟捡了漏,陆迟还为了维持脸面,就是不肯休了她再娶,想想能不气人么。
“苏姑娘?”
苏轻眉茫然抬头,“嗯?”
“我说,翠丹帮你沏了茶,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苏轻眉回过神,笑了笑,“谢谢,我方才无意间想起了旧事,抱歉。”
姜滢滢示意无碍,低头饮茶,心里却将苏轻眉彻底瞧透了。
她当世子表哥被谁迷住,原是个惯会装软弱的狐媚!
面前女子长相瑰艳,然而刻意穿的素净,裹得圆满,一身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地应约跑来惺惺作态,一副红花初绽雪的委屈样,哪个男子看了不生出保护欲。
看来绝对是个劲敌。
“苏姑娘,你同我的世子表哥是怎样遇见的?”
苏轻眉满以为陆迟都讲了,原来没讲,她第三次将谎言说得极其顺口:“那日蓬山暴雨,陆世子心善借了我件外衫……”
“嗯,表哥人是很好的,对谁都如此贴心。”姜滢滢似是回忆起旧事,眉眼含春,“那时为了帮我买串糖葫芦,大清早愣是傻乎乎翻墙出去,被逮到了还被老国公爷好骂了一顿。”
苏轻眉点点头,笑着想,陆迟还有那种哄人的时候啊。
姜滢滢见她笑,忍不住聊起更多陆迟儿时的趣事,苏轻眉没那么想听,奈何对方说的投入,她不得不时时表演附和。
“苏姑娘,其实我与表哥他……”姜滢滢红着脸,旋身什么都没说,她的端庄和教养仿佛不能把接下来的话宣之于口,但一脸娇红又暗示了她想说的内容。
苏轻眉不懂该回甚,只得又认真点了点头。
“苏姑娘,你怎么想呢?”
呼。
苏轻眉吁了口气,想,终于轮到她讲话了,她清嗓两声,欲要开口,下腹忽地传来一波翻腾,她赶忙端桌上的暖茶杯碟,掀开盖头想喝一口暖暖肚子。
茶水经口,瞬间滑向喉咙,那茶居然是冰的!
苏轻眉愣住,怪她没留意有无热气,想来是对面想做些不算伤身的小伎俩,以杀杀她的锐气,可她正值月事疼痛,一口凉都能教她疼晕。
苏轻眉虽没喝多少,唇舌一哆嗦,光洁的额角开始冒出冷汗,她想早些回去,直接道:“姜姑娘,你,你放心,我绝不会绊住,你与世子。”
她语气真切,但是配合她的神情和痛苦姿态,每一句都好像刺在她的心窝,椎心泣血般说出,言不由衷。
苏轻眉捂着肚子,靠在拂冬身上,有气无力地继续:“我、我不敢高攀世子,你们过得举案齐眉就好,千万别,别把我放心上,我碍不着你。”
“到了京城,我和世子就会,分道而行。”
女子句句随心坦率,听在姜滢滢耳朵里只剩虚伪。
姜滢滢皱眉不明白,此处就她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