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东西在地上拖行。
少年紧绷着身子,抬头张望了一圈,随后放弃了继续拧干受洗服的想法,迈步朝着他辨认的方向快步离开。
泊洛奈特的城民对神父如此敬重,那圣殿作为神父的地盘其他人不可能随意进来,还在圣水池上布下机关。
也不可能是小触手做的。
泊洛奈特信仰的神明雕像除了头部,其余和小触手长得一模一样,基本可以肯定小触手就是城民信仰的神明。
只是辛这个名字他在考察船上被长满口器的触手“袭击”时也听见过,如果辛的确就是神明的名字,那小触手和考察船上的触手为什么长得不一样?
云焦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放在一边。
现在推断出来圣水池的机关制造者排除了两个答案,就只剩文森特一个选项了。
文森特通过机关转移自己,就肯定会来找他。刚才零零碎碎的声音说不定就是文森特寻找他时发出的动静。
他必须在文森特发现他之前返回泊洛奈特。
云焦在小隧道里虽然恐惧,但还没有吓到大脑罢工的程度。
整条隧道全程没有拐弯,坡度也很平坦,如果没有海水做润滑,他甚至可能会被卡在半途。
因此云焦能从圣水池在圣殿的位置以及隧道的走向大致推断出泊洛奈特在什么方位。
圣水池在圣殿平台的左侧横放,双脚的位置朝着右边,滑道也是头轻脚重的从左至右的方向。说明圣殿现在位于森林的西面。森林里无法辨认东西,但隧道出口的小门可以帮助云焦快速定位。
只要他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些轻微零散的响声在云焦回头张望的时候销声匿迹,但在他奔跑时又会像蚂蚁在耳边迁徙一般零零碎碎萦绕在耳侧。
仿佛藏身黑暗中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了。
云焦面色苍白,额头上浅浅地覆了一层薄汗,但艳丽的红唇依旧被冰冷的洗礼服冻得泛着隐隐的青紫。
羸弱的身体支撑不住长时间奔跑,云焦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纤细笔直的双腿应该享受着手法高超的按摩师服务,而不该在此刻无尽地燃烧脂肪奔跑。
眼前的森林仍旧密密层层,似乎永远也看不见出口。
“簌簌。”
那声音就在他身后。
云焦盛着微热雾气的瞳眸一颤,运动过度的小腿发出刺痛的信号,但云焦只得忽略,拼命地向前跑去。
可已经追到身后的家伙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可怜的小少爷。
滑腻的触手瞬间就紧紧地盘绕上云焦的脚踝,然后猛地向后一拽。
少年被拉到了半空中,更多包裹着粘稠液体的触手顺势圈箍住他的腰肢和手臂,就像是一尾搁浅的人鱼被大网捕捉,送到了人类的怀中。
文森特抱住云焦,看着还在不断挣扎的少年慢慢收紧了触手,直到对方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
少年一定是跑得太急了,汗水都打湿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即使光线昏暗,但少年莹白的肌肤依旧瞩目,甚至因为从桃红眼尾淌落的湿润泪痕而透着水嫩的光泽,仿佛轻轻一戳就能在豆腐丝的脸颊上留下印记。
“小先生,我们的洗礼仪式还没有结束,你要去哪呢?”
寒冷和恐惧令云焦难以抑制地颤抖,病理的泪失禁像辛勤的工人准时打卡,催促着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身体的本能他无法控制,就只能逼迫自己的思维冷静下来。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文森特的脚变成了怪物般的触手,飞快地运转思绪想办法让自己脱险。
文森特的脸色比之前看到的要苍白得多,口鼻处甚至还有像墨鱼汁一样的液体,散发着死鱼才有的腥臭味。
还有他的胸口。
云焦被抱在怀中,手肘触碰到了他的胸口,那里有一块凹陷,碰到的时候文森特的呼吸都会滞缓几秒。显然是伤得不轻。
“是您啊,文森特先生……”
原本很抗拒他的少年在看清文森特的脸后突然变得十分乖巧。
云焦装作害怕的模样,将头埋进文森特的胸口,重重地抵在对方受伤的部位,带着哭腔的娇软声音隔着衣袍传来。
“我以为是坏人呢。”
“文森特先生,我好冷呀,您能再抱紧一点吗。”
细听少年的声音其实透着明显的颤抖,但文森特身心都放在少年恋人般依偎在他怀里,还用小脸蹭着他的胸口的动作上了。
文森特眼里闪过一丝满足和疑惑。
他的催眠成功了?
当时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触手上,没有仔细留意云焦有没有把最后一个字念完。
一定是念完了。文森特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年苍白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文森特先生,下次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四处都找不见您,我害怕……”
文森特最后一丁点怀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