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人独有的柔韧紧实感,没有半点赘余。
冷白的肤色,质地胜过上好的玉石。
可是这枚玉石之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大的几乎贯穿钟月珏的上半身,小的也有铜钱大小,愈合之前,想必扎的很深。
对方不必多说什么,这句伤痕累累的身体,胜过千言万语。
陆金华眼中的惊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惜和心疼。
“放心,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禽兽不如。”钟月珏端详着她神色的变化,缓缓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妖族到底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怎会如此……”陆金华在迷惑的沼泽之中深深挣扎着。
“一直如此,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钟月珏的手指缓缓掠过自己身上的伤痕,不紧不慢道,“这一道,是个年轻的狐妖给我留下的。他给我下了药,就差没将我开膛破肚了。这一道,是个蛇妖留的。那蛇毒可厉害的很,不过我也将它斩成两节了……”
这样的夜里,钟月珏涌冷静平缓的语调,不紧不慢地陈述着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仿佛她不是生死存于一线的亲历者,仅仅只是一个无聊的旁观者。
“所以你说,我该不该对你警惕些,又该不该恨呢?”钟月珏展览完毕,又不紧不慢的穿上衣服。
她起身下了床榻去,走之前还替陆金华盖好被子。
撂下那么不紧不慢的一句,就随着夜风远去了。
徒留陆金华,一人望着龙凤花烛落下的蜡滴,心绪起伏。
又过了五日。
这五日之中,钟月珏却是再没来找过陆金华。
两人虽然同吃同住,可白月塘地界颇大,两人一人在南,一人在北,竟然也做到了连一面都未遇上。
陆金华反复思量着那些情形,些微的愧疚,攀上心头。
自己将钟月珏当成是外面的师姐,对于对方欺凌玩弄自己的行为,自然是愤愤不平。
可站在幻境之中,钟月珏的角度来说,若不是她多疑警惕,这会儿,早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这其中的冤孽,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真要责怪的话,主要的责任还真不在钟月珏,都怪这该死的迷尘梦境。
想通了此处,陆金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便不再纠结,决心想个法子给钟月珏道个歉。
清竹园。
陆金华藏在竹子后面,看着钟月珏练剑。
对方晨练而已,所用的不过是月虚宫入门的剑法。单论招式而言,以修仙之人的眼光来看,实在是平平无奇的很。
可这么一套简单无奇的剑法,由钟月珏使来,却像是被活生生拔高了一个维度,透出古朴大气的意味。
只是单纯的习练,少了几分拼斗间的杀戮血腥,更显得身姿曼妙,流风回雪。
钟月珏一身白衣,在竹林间习剑。竹梢间有一只松鼠雀跃而过,从这边跃到那边。
这般超凡脱俗的绝佳盛景,让人尘心渐消,心思澄明。
陆金华沉迷美色,一时之间竟瞧得有些痴了,是浑然忘了自己究竟为何来此。
直到钟月珏收剑入鞘,缓步前来,她才堪堪回神。
“天气寒冷,我煲了一盅虫草炖鸡汤,送来给你喝。”陆金华举起手中的食盒,像是献宝一般举到钟月珏的面前。
“我早已辟谷了,好意我心领了,鸡汤就不必了。”钟月珏淡淡道,“你还有其它事吗?”
“我……”陆金华抿紧了下唇,期期艾艾道,“那时误会了少主,是我的错,我来和你道歉了……”
“光道歉可不行,你得有点诚意。”钟月珏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暗示道。
“百花酒是我妖族的至宝,喝了它可以寒暑不俱,百毒不侵,增加二十年修为,我拿来献给少主,可好?”陆金华故作听不懂。
钟月珏摇了摇头。
“少主修为深厚,这药酒自然是看不上。那妖族之中还有一种藏宝图,标记了一处上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