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泞看了一眼墙角饮水机那边,小莲姨妈跟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面对着墙壁,如同一只鸵鸟。 放在阳台的那盆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晾晒。 外公的贴身衣物在晾衣绳上整整齐齐地挂着。 下午阳光正大,衣物随着风轻轻摆动。 不出两个小时就能干透。 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以上,方泞看向病房门口,想起老王还没有回来。 随手发了个信息,五六分钟也没有回应,打了个电话过去是不在服务区状态。 病床那边封允辙开始和外公攀谈起来,说起了浮云山,海滩的见闻,把外公哄得终于笑起来。 对于方泞来说,封允辙就是救星。方泞感觉身心疲惫,连忙把料理台那边的水果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此时封允辙正说了一个家乡关于养马的笑话,逗得外公哈哈大笑。 外公说道:“我年轻时候也在屋子后面养过马,我挺宝贝那马的。后来读书又没时间去照顾,被父亲送走了。” 封允辙:“您可以去我家乡,我庄园里养了好几匹。” 外公:“那可要去看看了。” 封允辙耐心地给老人剥起了提子,电视里播放着唱歌节目,吸引了外公的注意力。趁着外公不注意,封允辙转头塞了一颗提子到方泞嘴里。 提子的清甜味道在口腔扩散,一直浸到了方泞心里。 “你去休息一下吧。”封允辙抬抬下巴,看了一眼窗台那边的沙发,笑道:“这边有我呢。” 方泞顿了一秒,老王没有回来,小莲姨妈看上去有些不太靠谱,暂时也不能离开。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疲劳感特别明显。 腰酸背痛,特别是两条腿又酸又胀,就感觉不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点点头,还不如趁机休息一下。 方泞陷在沙发里,看起来是在闭眼休息,掩饰着心里的不安。 头上阴影落下,他眯起眼。 看到封允辙走过来将头上的窗帘拉上。身上落下了一床薄空调被。 一双大手覆在他额头上。 温暖地让眼皮沉重起来。 方泞的紧张感随着耳边的电视机声音渐渐远去。 彻底陷入了温柔的睡梦之中。 再睁开眼,一股饭菜味钻进鼻子里。 方泞掀掀眼皮,才看到封允辙手中拿着餐盒。 原来已经四点半了,到了医院食堂的送餐时间。 今天一如既往是胡萝卜红薯加南瓜,低盐低糖低脂。外加半个鸡蛋和几片牛肉,算是补充了精蛋白。 还有一个小杯子,大约只有一百毫升一次性塑料杯那么大,装着一些黑色的絮状物,勉强分辨得出是紫菜汤。 方泞坐起身,不过睡了一个小时,似乎精神了,拿出放在旁边的手机打开。 老王的信息第一时间弹了出来。 解释地稀松平常,说是家里有事,要五点之后回来。 也没有提到为什么不请假就擅自离岗。 方泞皱眉,只回了个‘知道了’。 病床上。 封允辙正一勺一勺喂着外公,两人亲密就像真正的爷孙一般。 方泞心里很是安慰,如果真的去了封允辙的家乡,看上去外公也会生活得很好。当然,无论去哪里,只要有钱,就能得到足够好的照顾。 睡了一会,不觉有些口干,他目光移到饮水机那边。 小莲姨妈还在面壁,方泞看着觉得怪异。 手机‘滴滴滴’响了几声,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将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响动。 小莲姨妈并没有捡回手机,而是哆哆嗦嗦地从口袋中摸出一板药,连水也不用,掰开一粒吞下。 药物的锡箔反射出银晃晃的光,映在天花板上。 只是一瞬间,方泞看到了一串粗英文字体,fluo……似乎是不常见的进口药物。 还没看清楚,便被小莲姨妈塞回了口袋中。 动静有些大,手机还在‘滴滴’作响,封允辙也看过来。 方泞轻手轻脚走到饮水机边。 “您有什么慢性病吗?”方泞捡起还在‘滴滴’作响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铃铛,明显是定时闹钟。 上面写着‘吃药’。 小莲姨妈猛地摇摇头,犹豫了几秒又点点头。 “不,不行。”小莲姨妈的声音细地跟蚊子一样,接过手机按掉闹钟。 “小莲说过不能告诉别人。” “这里是医院,可以帮助您,我是个医生。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药吗?”方泞柔声说道,脸上尽量表情自然。 眼前的中年妇女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动物,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方泞又问道:“您什么时候开始服用药物的呢?上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有些药物长期服用是有副作用的。” 虽然没有穿白色工作服,但话里行间让自己显得专业。尽量取得小莲姨妈的信任。 顿了半分钟,小莲姨妈才老实交代:“去年开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