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子比较轻,整整装了一百多袋,一个卡车装得满满当当。
“小王,来了。”米青松看到王天孝,乐呵呵地打个招呼。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确良衣服,显得很精神干练,一头银发更增几分气质。
“那可不,我们约定好的嘛,怎么,米老害怕我不来了?”王天孝打趣道。
“那倒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我押着一千元的押金?”
“哈哈,你这小子。”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来吧,点点数量,随机抽几包过秤如何?”米青松指着车上的种子。
“不用了,我相信米老的人品。”
王天孝其实就是客气客气,他断定米青松不会真不让他复检,这就是一种简单的人情拉扯。
“别别,你可要当面点好。我啊……从来不做亏人的事,也最怕别人找我麻烦。”米青松果然还在坚持。
“其实真的不用,米老若是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那岂能对我这么的小子以善相待。不过既然米老要坚持,那我就随意抽几包吧。”
王天孝走到车跟前,随意点了五六包,“就这几包吧。”
供销中心负责搬运和上货的工人便当着王天孝的面将几包种子拿下来,先是过秤,和上面写得数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又将袋口解开,王天孝分别抓了一些种子查看,蒲公英的种子像一个个带着小把的小伞,白蒿种子是被一层外壳包裹的小颗粒。
两种种子粒都很饱满,也没有什么发霉或者潮湿的存在。果然都是经过筛选的好种子。
“怎么样,我老头子没有骗你吧。”
“米老说笑了,我从开始就没有怀疑过您,若不是您坚持要我查看,这时候说不定车子都快送回到我们家门口了。”
“谨慎点好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老头子我一样。”米青松笑了笑,笑容背后似乎掩藏着什么难以言表的故事。
“嗯,小子受教了。”
“那行,既然货没有问题,就去交款吧。”
“哎,好唻。”
王天孝提前已经将钱取好了,一共是四千元,先前付了定金一千,还需要再给三千。
这个年代付款就是麻烦,一直要随身携带现金,而小偷又多的令人发指,所以即使是王天孝,只有将钱交到财务手里才算真正放心。
财务正是上次他来时碰到的年长女人,他拿出一叠十元大钞放到柜台上后,那女人小心拿过钞票,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还真能拿出这么多钱。”
“也是不容易凑的。”王天孝笑笑。
女人没有多说什么,点了三遍将钱一张张分辨过真假,然后才掏出钥匙,打开脚下面一个保险箱,将钱放进里面,又重新锁上,还小心翼翼地又检查一遍。
也不怪她小心,委实是三千元不算小数目。相当于普通人近十年的收入,不慎重不可行。
至于真假就更要注意,这个年代假钱已经开始变多,万一收一两张假钱,那根本就赔不起,只能等着挨处分了。
拿着付清的收讫,王天孝又来到后院,米青松还在等他。
“小王,现在能告诉我你准备怎么用这些种子了吧,要是种地的话,你需三千多亩地,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个隐形的大地主?”
按照配比,一斤种子可以种一亩多地,王天孝是因为种植方法太粗犷,所以多用百分之五十的种子。
王天孝想了想,觉得这事情也掩藏不住,便对米青松说了自己的想法。
米青松听完后,先是楞了楞,然后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还从没想过有人种药材,能反其道而行之。
一般人种药材,为了能收获更多,种植的时候会非常小心,沃种,播种,浇水,施肥,除草什么的都是一条龙,每个环节都会非常小心。
可王天孝种草药,直接是放养。
整座大山都是他的种植场,反正只要将种子洒在山上,能出多少算多少,能收多少都可以。
这是何种自由而又惊世骇俗的方法。
“你还真有几分陶渊明的味道。草盛豆苗稀,你怕是草盛药草稀。”
王天孝笑笑,也不多做解释。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米青松说:“米老,因为我的场站在半山腰,所以可能需要将种子从山下搬上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点钱,你让站里有闲工夫的大哥一会帮我搬下。”
“这没问题,你要多少人?”
“尽量多点吧,考虑到从山脚搬上去需要爬山,还是很辛苦的,搬一袋给一块钱,您看怎么样?”
“够多了,他们在这里上一天货才能拿到一块钱呢。你等着啊,我给你去问问。”
王天孝还没等多久,就看米青松带着四个人过来,里面就包含刚才帮他验货的两个人搬运师傅。
“小王,这几个人等下跟你回去,我给他们说好了,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