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坐地上时,下面李父和李母也在卧室聊天。
“你闺女——”
李母正在涂抹身体乳,“还真能翻,我专门把薯片藏起来的。”
李父坐到床上,拿来一本书,“你闺女精着呢,都不用找,一看你眼神就知道你把零食藏哪儿了。”
他也奇怪了。
俩人从李清宁小的时候斗到大,闺女练就一身本事,她妈藏个东西怎么都没长进。
李母:“全从你身上继承来的。”
李父:“你也是,还藏起来,薯片让她吃了,再让她给你买不就得了。”
李母很有理由,“她是明星,不能乱吃,得保持身材。”
李父摇了摇头。
他就喜欢她这单纯劲儿。
他手里这本书是《乡村教师》。
当然,他们已经看过这书的稿子了,现在只是随意的翻翻,感受一下成书在手里的感觉。
李母又问:“你觉得你这女婿怎么样?”
“嫩。”
李父脱口而出,“看着比大一新生都嫩。”
他也不是没教过大一的新生。
他教一辈子书了,识人无数,许多学生什么品行,他虽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但也知道这些年轻人眼珠子一转,在想些什么,他刚才观察了,这娃刚见他时紧张的搓手。
这娃太单纯,缺少阅历,就像他手里的这本书。
太薄!
李父摇了摇头,“要不是他俩领了证,我还以为你闺女让人家早恋呢。她从哪儿拐了这么一个乖孩子?你那亲家母也是心大,怎么培养的孩子。这幸好碰见你闺女了,不然还不让人骗色。”
李母不乐意了,这话说的,好像他家猪拱了别人家的白菜一样。
李母:“你挺满意?”
李父:“还行吧,反正你闺女不吃亏。”
“哎。”
李母仰起头,在脖子上涂抹乳,“我刚才问闺女钢琴的时候,你女婿举手要薯片,故意打岔。”
她走到床边,“知道出头疼媳妇,比你强。”
虽然打的是她的岔,但李母很满意。
李父不高兴了,“什么话!我当初在你爸面前,那也是谈笑风生的。”
李母:“我妈面前呢?”
李父不说话了。
老太太唱京韵大鼓的,击鼓骂曹拿手好戏,那鼓敲的颇有“有朝一日时运到,拔剑要斩海底蛟”的气势,编排人的时候也是如此,李父不敢惹。
不过——
这老太太对他的岳父言听计从,只能说一物降一物了。
李父放下书,躺下身子,“睡觉,睡觉。”
李母翻了个白眼,把旁边的琴谱翻看起来。
李父翻个身,看着琴谱,“你女儿给你的礼物?”
“嗯。”
李母点头。
她在外面的时候没有顾上看,现在翻看发现挺有意思的,宁宁作曲已经这么厉害了?这《梁祝》钢琴伴奏曲,很有国韵,这《Playing Love》很有感染力,这《心兰相随》空灵唯美。
虽然不可能有古典音乐那样华美和经典。
但——
很厉害了。
这琴练的不怎么样,作曲水平倒是步步高升了。
李母越看越喜欢,想着明天早上练,就很快放下,怀着激动的心情入睡了。
早上。
落地窗虽然拉着窗帘,但感觉得出来,天刚蒙蒙亮。
外面传来敲门声。
“宁宁!”
李清宁迷迷湖湖的:“干嘛?”
“起来练琴!”
李清宁勐然睁眼,有一种做了噩梦惊醒的感觉,待察觉到身后抱着她,手放在小腹上的江阳以后,才醒悟:“我的妈呀,我都结婚了,给我们一点隐私空间行不行?”
“那也得起床练琴。”李母的语气母庸置疑。
李清宁从小抗争到大了,知道逃不掉的,“知道了。”
她坐起身子,挠了挠头,手摸到一个东西,看了看,是校服,丢到了江阳头上。
她下床,蹬上牛仔裤,套了一件T恤,把马甲线藏起来,惺忪着眼推门出去了。
她妈在楼下客厅等着了。
牛奶,水果,烤面包,早给她准备好了。
她一面把头发扎起来,一面坐下,“我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听江阳的话,留下来住。”
她妈优哉游哉喝咖啡,“他比你懂事多了。”
李清宁翻了个白眼。
不一会儿。
江阳惺忪的下了楼,待见到岳母以后醒了一些,“阿——妈。”
早饭没他份儿。
李父这时从厨房出来,招呼江阳:“走,叔——爸带你去喝早茶。”
俩人都是头一次当别人爸和女婿,都有些不大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