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胶东城内的盐庄中也有一支商队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严格来说这是一支运输队,因为它的任务并不是像往常一样要运货到哪里去交易,而是要将盐庄多年来的积蓄运到河洛的秘密地点。
这个地方甚至连盐庄管事都不知道……
甚至这次他只能跟到半路便独自返回,这还是为了防止他人起疑,不然完全就不用他跟着。
出了盐庄,其他事项完全由上峰派遣来的人接手,主事之人一身素袍眼神凌厉,若是欧阳冲在此便能认出他就是那日与自己在林中搏斗之人,王越。
这么大的动作盐庄管事也曾犹疑过,可是对方交接文书、印信等物一应俱全,还有御盐司上官陪同,可以看出上头对这次任务的重视,所以他也只能是将所有疑虑咽进肚子里,埋头办差……
可是回头想起昨日那个毛头小子的提点,管事还是鼓起勇气走到王越身旁,装出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速速道来!”
王越笔直的站着,眼光一直观察着不远处车队中忙碌各种事项的人员,没有看过忐忑的管事一眼,却仿佛知道他此时的神态一样,干练的问道。
“这个……小人多年执管盐庄买卖,深知其中弊端众多、不测难料,故而苦思良久方得一法,或可稍解困扰,上官明见万里……这个……”
管事从怀中摸出一捆竹简,献媚的递给王越说道。
“嗯,此法确实独有新意,于商贸之事亦有益处,只是……唔……汝从何处所得,老实说来!”
王越看了看竹简,内容便是盐庄与陈问天的聚贤庄所签的供货契约,起先还在缓缓的点头称赞管事,只是看到最后画押之人是陈问天,便很快想到些什么转而厉声问道。
“大人明鉴,大人恕罪,此法是小人日前与陈氏粗盐货商处商议所得,其后自思或有益处便想……便献于大人……”
管事扑通一声跪地,怯怯的说道。
“此陈氏货商从何而来?”
“禀大人,从黄县而来,所供粗盐亦属上等货色。”
“好了,某并无怪罪之意,只是此法来处必须如实上报,此乃好事一件,汝不必忧虑,届时若能广而用之,汝亦是有功之人。汝且去好生做事吧!”
王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哆嗦不停的管事便又出言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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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机敏少年果然不凡,如此便需多多留意,他日或有大用,此番远道巡视东莱诸地,果有所得,亦不枉某来此一遭……”
待管事起身行礼走远后,王越才握着竹简喃喃说道……
将胶东盐庄的钱粮运回司隶,并不是王越来胶东的全部目的,甚至不是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发掘人才,这也是为何他要自己绕路将青州各郡都走个遍……
当然为了提高效率,王越也把几名自己的得力弟子安排任务各自行动,毕竟一郡之地很大自己一人也难都走到。
而且出身剑师的王越,自恃高强的武艺,路途上也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若是领军作战他可不行,但是要是遇到些毛贼……哼哼……
现在他的主子要谋划大事,急需要他网络一批身份干净、忠于汉室又有才能的人补充,他的精力也就多半放在这个方面。
当然胶东盐庄也能帮到不少,毕竟御盐司其下十年前就有下令各地盐庄隐秘设立学馆,专门招收孤儿秘密培养……
所以这次除了运钱粮,还要把这些逐渐长大成材的青年带走。
正在思考之时,他的其中一个弟子前来回禀,学馆学子七十余名都已经整装待发,他便颔首跟着弟子走到另外一边的队列处。
当然,在此之前他就先换下了严肃冷酷的表情,换成慈祥和蔼的状态,亲切的和学子们打招呼,并不时勉励着他们。
对于这些从小受汉代“国有企业”倾力抚养、教导并被灌输要忠于汉室的孤儿,王越可是非常看好的,毕竟他们之中以后可能也会有不少人成为大汉的骨干!
对于他们的忠诚,王越更不担心,对于这些孩子的“爱国主义教育”,除了有御盐司不断的督促核查,他自己也多次亲自暗中巡查过,有问题的主事之人可是处理了不少……
这种监督方式是王越长期以来定下的,凭借来去无踪的能力,王越要去哪里巡查,甚至是巡查结束了,底层根本无从知晓,所以效果也是非常的不错……
经过无数次血的教训,在杀了无数只隐瞒、敷衍的“鸡”之后,底下的“猴子”们大多也就老实了,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埋头做事……
所以王越和他的主子下达的指令,基本都能够通畅的传达并得到严格的执行。
当然这种模式还有两个前提,就是主子对于他绝对的信任,还有他自己中正做事的一贯准则。
王越巡视一遍列好队的学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弟子安排他们出发。
这些年轻人还是不错的,个个神采奕奕,他们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