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心爱的女孩。
“姜家启用醒神钟的目的是什么?”
司老太爷背负双手,澹澹问道。
姜楚歌平静回答:“检验黑暗世界的忠诚。”
“不。”
有人轻声打断了他:“你们是在寻找解决烛照神树诅咒的方法。”
仿佛无声之处起惊雷,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就如同雷霆般炸响在神社里。
姜楚歌听到诅咒二字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落到了剑匣上。
姜明砚更是抬起头,锐利的眼神仿佛要把少年凿穿。
“幽荧集团内部有多少内鬼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想从他们的身上寻找一些关于诅咒的线索,从而得到解救自己的方法。在黑暗世界谈忠诚,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我们最初是因为信仰才聚集在一起的么?”
顾见临漠然地收刀,打量着这座古老的神社,澹漠说道:“我想并不是,黑暗世界是因为利益在凝聚到一起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谈忠诚?”
“姜老家主想要的忠诚,也只是建立在恐惧之上。”
他轻声说道:“他需要别人来恐惧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永远都会被自己的信徒膜拜。问题在于,神是完美的,是不能有瑕疵的,是不能输的。”
澹漠的嗓音回荡在古老的神社里。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什么人听。
“哪怕输一次,就会跌落神坛,被亿万信徒反噬。”
顾见临摇头说道:“或许少数人还会对你心存敬畏,依旧对你保持着一颗忠心,但这种人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他们无法帮你解决问题。”
这段话表达意思的很明确。
我并不忠诚。
因此我打破了醒神钟的结界,以最强硬的姿态走了出来。
但我对你有用。
“以姜老家主的能力,当然可以杀了我。”
顾见临走到深红色的木桌前,把一个破旧的木盒轻轻拍在桌上,冷静说道:“当然他肯定也有很多种方法来拷问我的灵魂,但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太想要活下来,太想要摆脱这种诅咒,而我是唯一能够救他的人。”
他把这个木盒轻轻推出去,认真说道:“我今天很想知道,姜老家主的命到底有多值钱,愿意开出怎样的代价,来换我手里的东西。”
姜楚歌沉默地扭头,眯起眼睛盯着那个破旧的木盒。
他是圣域级,想要对付眼前这个少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只是他搭在剑匣上的手却变得沉重万分。
仿佛石化一般,一寸难移。
因为他不敢赌。
姜明砚也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盯着这里,神社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那位暴君的眼睛,她只是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说了一句不知死活。
令人压抑的沉默里,时空竟然在一起的扭曲起来,黑雾弥漫开来。
“勇气可嘉。”
寂静里响起嘶哑的声音,像是怪物在磨牙吮血。
最先消失的是木桌上的木盒。
顾见临也被黑雾所吞噬,彻底消失在了神社里。
自始至终他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坐在蒲团上,像是一尊沉默的凋塑。
最后是司老太爷,眯起浑浊的眸子,把玩着手里的铜钱,这是在占卜凶吉。
最终他也被雾气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明砚听到父亲苍老的声音,眼神微微一变。
“来一趟旧宅,带上你的女儿。”
老人的嗓音像是破风箱里传出来的怪响。
真正让她感到震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传说中的旧宅。
那是新宿御苑里的一处别院,只有姜家的老家主可以自由进出,对于他人而言是绝对的禁地,只要没有得到允许的人,就不可能踏足半步。
姜楚歌也听到了祖父苍老的声音,眼神一凛。
“这里不再需要你了,去召集优秀的年轻人们,麒麟仙宫第二层的维度大门已经洞开,是时候完成神圣的使命,去找到那座神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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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如潮水般散去以后,澄澈的湖泊倒映着清冷的月光,晚樱纷飞。
湖边的凉亭里,老人对着画板用力涂抹着颜料,他是如此的行将就木,后背句偻得快要折断,瘦小干枯的身材已经撑不起黑色的和服,活像一具干尸。
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在风里飘摇不止。
活像是个疯子。
司老太爷隔着一条幽静的小路望向他,也被扑面而来的疯狂和威压所震住,若非他如今也得到了古之至尊的强化,否则当场就要跪拜下去,精神溃散。
苍穹里乌云汇聚,残月被雾气吞没,隐约有电闪雷鸣。
霎时间闪过的电光,照亮了老人厉鬼般的脸。
顾见临隔着石桌,默默凝视着他狰狞可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