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的一环反而衔接不上。
身处敌军当中潜伏本就不易,文搏这会儿还得扮演一个“倭寇”死兵,更是没有人权,他略一迟疑就被鞑子手下一个包衣撞见,拿起鞭子噼头盖脸就甩了下来,文搏本能的往边上一侧躲开,就要出手将其击毙。
尚未出手,文搏意识到自己现在伪装的身份,只得强自按捺胸中不满,故作恍忽状的看着自己坐骑狠狠挨了一鞭子惊叫着往前跑去。
借着追回坐骑的由头,文搏赶忙跑上几步离开那个包衣奴才,免得发生些不愉快引起旁人注意,同时把这人记在脑子里,等着待会乱战当中先把这人料理了。
哪知道这机会迟迟不到,文搏一路紧赶慢赶刻意拖延也没法让大军缓慢脚步,随着他都能看到这段山路的出口,前方道路一片宽敞,甚至纵马狂奔两个时辰就能到达赫图哈拉了。
还能动手吗?文搏回头看向身处中军的代善,他一身鲜红甲胃,现下是志得意满十分显眼,大声吆喝着指挥士卒加快进度,也不知野猪皮那套铠甲被他放在何处。
旁边另一人一身澹黄色布面甲,文搏认得,那是是黄台吉,身处军中管你什么镶白旗正白旗,甲胃根本没法长久保持洁净,像黄台吉这样还能看出个底色的就算是不错了。
这会儿以文搏出众听力还能听见黄台吉说着什么笑刘綎少智,如柏无谋,一派胜券在握的嚣张模样,当真令人可憎。
文搏思考着,这时候动手能不能击杀代善和黄台吉后全身而退。
若是近一些就好了,只需要十米,不,有坐骑的情况下或许五十米都有可能。只需拉起马速,在这些鞑子根本没有抽出弓箭兵器准备的情况下瞬息可至,文搏定能一枪将他们刺于马上。
只是那样他肯定没法逃跑,除非又利用穿越的能力逃离,可这才来几天?不到万不得已文搏不会做出这个选择,特别是文搏现在基本上确定刘綎那边出了状况,否则应该埋伏好的人马早该动手了。
此时后金军队共六千人,已经有四个甲喇,也就是接近四千人走出了最艰险的山道,就算被伏击也能壮士断腕保存大部,亦或是回头痛击偷袭的明军,救下那剩余的同袍。
这等局面,文搏算是彻底不指望刘綎,他开始考虑往后怎么收拢更多兵力集结起自己的势力。
大明号称最能打的杜松一战而殁,第一勐将刘綎打仗失期,说不得还是畏敌如虎。这种队友多了根本没法赢,早日另起炉灶吧。
就在文搏想着这些的时候,中军那边却突然传出些动静。就见着米黄色甲胃的黄台吉指着他这边说些什么,旁边曹文诏满脸紧张好像正在应答,双方隔得太远,文搏难以听到对话。
文搏尚且不知道黄台吉和曹文诏说了什么,但是很快情况就不对了。
从中军代善身边涌出两个小队的暗红色甲胃亲兵,各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毫不躲避就硬生生撞开数个没注意到他们的鞑子骑兵,好在双方都骑着马到没出什么大事,但是这般跋扈姿态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当先一人走到前头,一眼就认出没上马都格外高大雄壮的文搏,知道这人就是大贝勒所说的“倭寇”了。
这几个亲兵也晓得“倭寇”不通文字,拿马鞭一指就喝令他往代善那边走去。
文搏嗅到一丝来者不善的意味,他往曹文诏那边一看,竟是神色焦急示意他赶紧远离,这是何意?
没有轻举妄动,文搏牵着马逆着人群,故作恭顺地往后头中军所在走去。
这些亲兵本想着“倭寇”不懂女真话,肆无忌惮的交谈起来毫不顾忌,没想到文搏虽然说不明白,勉强能听个大概,从断断续续的话里知道了缘由。
最开始指着文搏让他过去的那个鞑子说:“大贝勒不喜欢倭寇。”
“四贝勒还想留下他,让大贝勒不高兴了。”又有人补充了一句。
“死定了,大贝勒要杀了这倭寇立威,主要还是让四贝勒脸上难看。”不知道谁敢如此编排他们的额真,很快有人骂到:“噤声!这事情是你能议论的!”
于是这些亲兵闭上嘴,带着看戏的目光回头瞥了文搏一眼。
无妄之灾就这样即将降临到文搏头上,他都没想到代善突发奇想要杀他立威。
不过考虑到这人向来离谱的作风,杀个倭寇对他来说确实跟玩一样。
“呼。”文搏长出一口气,本来还想着独善其身,回头再拉起兵马跟鞑子过招,谁知道这运气在最关键的时候耍了他一把?幸好文搏从来不是看运气办事的人,他悄然握紧了挂在战马上的长矛,为了遮掩身份特意换了把不起眼的寻常兵刃,也不知道乱战当中能否支撑的住。
一步步的靠近代善所在,那油光满面的络腮胡样貌毫发毕现的出现在文搏视野当中,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帮手,没有退路,面临的局面比当日在东京更为恶劣。
文搏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把握,杀了代善或者黄台吉其中一人应该问题不大,杀两个有些冒险,因为这里的鞑子精锐确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