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抓住即将往窑洞去的陆文昭,几天没睡好觉的双目满是血丝犹如恶鬼,吓得陆文昭把手一缩还未答话,沉炼上前一步说道:“救了你性命带你建功立业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那种!”
陆文昭没回头,沉默良久方才叹息一声,“我懂了,哎,自古忠义两难全。”
“动手?”沉炼问道。
“等等,不能杀了他,不然带不了这些家丁。”陆文昭怕沉炼太过,他的原意是挟持刘綎假传号令,但沉炼从腰里拿出把眼熟的武器,看上去好像有点过分了。
这不正是文搏那把骨朵吗?怎么给了沉炼?
“这玩意儿,比绣春刀好使。”说罢,沉炼把骨朵递给了陆文昭。
陆文昭像拎着块烧红的碳一样不知所措,好一阵才想起把骨朵藏进披风里遮掩住,然后故作镇定,大摇大摆的往窑洞走去,声称有要事要报。
沉炼则是理所当然的守在门口,那些家丁也不以为意,刘綎手下家丁亲信中比较信重的一半是家乡子弟,一半是塞外胡人。那些家乡的同族都不乐意站岗受冻,跑到远处说是管理属下实际上躲着偷懒,因此门前这些胡人都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刘总兵义子在里头,还能有什么事?
他们却不知道沉炼和陆文昭这次还真有些不同寻常。
半眯着眼养身的刘綎见着陆文昭进了窑洞,无奈的摆摆手,知道这人还要再劝,觉得这个义子委实不如刘招孙好用,以后给他打发到别处去莫在眼前碍事,但是还是让他进来。
果然一近前,陆文昭当即五体投地,小声恳切的求到:“父亲大人,我等兄弟舍生忘死引诱了建虏进入埋伏,只需您一声令下,我必身先士卒将建虏敌酋一并歼灭,到时候功绩真是数不胜数啊!”
“文昭吾儿,世上有些事情不是功绩就能解决的,如今建虏势成,哪怕破了这几千人又能济何事?边患已起,我这老头子保全自身就万幸了。”刘綎年纪大了武勇退步,嘴巴倒还利索,又掰开了给陆文昭说。
“你看我这麾下千人,都是银子养出来的心头肉,跟精锐建虏打仗总得死人,别看有赏,没了卫所兵顶在前头消耗就得用他们性命去填,这样的仗打下来,抚恤都划不来!虽然我一直说为国尽忠,可是我这老本折了,拿什么给皇上效命?这生意,亏本呐!”
听见这生意经,低下头颅的陆文昭咬碎钢牙,气得眼角撕裂,打仗拼命那不是武人应该做的吗?杜松虽然死了那是他冒进大意,但是人家打仗真是疯子一样身先士卒,怎么到刘綎这儿变成一门生意了?
陆文昭久久无法回答,气血上涌让他脑门上青筋直冒,这时候了还在这谈什么保存实力做生意,大明就是被这等庸碌之辈祸害了!
于是陆文昭终于快下决心了,手却在碰到腰间骨朵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不成,这事情不能做!陆文昭陡然警觉,外头还有诸多家丁在侧,他要是绑架刘綎强迫他出兵定然会被察觉不说,刘綎要是让人一拥而上,他跟沉炼根本抵挡不得。
情急之下陆文昭脑子急转,就是想不到办法。
刘綎闭目养神,都以为他离去,略一睁眼又看到陆文昭还跪在下方,这下他不耐烦的低喝道:“你这孱头,怎任的不晓事?当兵吃饷有几两银子做多少事,就那十几两年俸,你拼什么命啊?快走快走!”
这等言语愈发激怒了陆文昭,他这人是真有些理想主义,此时更是未到而立之年血气方刚,如何忍受得了自家兄弟卖命拼死,结果刘綎置若罔闻想要保全实力的态度?
“义父,那就请恕孩儿不孝了!”刘綎怎么都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陆文昭平日里恭敬的告辞,而是一句低沉凶狠的决然话语。
“你要……”刘綎大惊失色,勐然挣扎起来,迎接他的却是一记十分沉重的老拳——陆文昭虽然恼怒但是最终没用骨朵砸下去,那玩意儿打下去真是脑浆子都得蹦出好远,刘綎定然受不了这一下。他只想挟持刘綎,可真不是要把刘綎打死。
陆文昭自幼习武,一拳下去打在刘綎下巴上本应该让对方应声而倒。
谁料刘大刀廉颇老矣,尚能饭也,骨架子宽大的他竟然硬挨一拳两眼发昏,就是没有倒下,惊怒之下刘綎意识还是在的,一面想要呼唤家丁一面本能的要掀起桌面抵挡,这下陆文昭情知不妙,当即迈步近前,拔出骨朵再不留情。
“砰!”
“砰!”
两声闷响,刘綎到底速度不及年轻人,陆文昭何等迅勐,此时发挥出毕生所学探步上前先是一骨朵砸在刘綎手腕将骨头砸的粉碎,不等刘綎惨叫出声已经掀起棉被盖在他头上阻挡出声。
抡起骨朵又是一下。
桌子上的陶碗此时滚落地上发出碎响,早已浸染了原主人鲜血的棉被底下再次映出点点鲜红。
陆文昭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恐之下将手一扬把桌上陶碗碰了下去,“啪”的一声砸碎,方才唤回了自己意识。
他连忙掀开被子一看,幸好有棉被阻隔,刘綎额头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