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帝、格格、特务头子,皆杀!
这般煞气让无辜的宫若梅恨不得赶紧跳下船逃跑,可是手脚都有铁链不利于游泳不说,她一个关外的小姑娘是个旱鸭子,哪敢贸然下水,只能躲在角落免得被殃及池鱼。
直到这时候宫宝森都没说他女儿的事情,因为他已经从文搏的行为中了解他的为人,这人嫉恶如仇性子火爆,几乎跟年轻时的李书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老李头见了这小子,连一线天都懒得管了。
长叹一口气,宫宝森仰望天空,将配枪从腰间解下,又看了看手里长刀,走到路边黄包车前,一同交给李书文,说道:“老李头,帮我保管吧,要是我死了,给我女儿留个念想,让她不要报仇,好好过日子。”
李书文不屑地骂到:“宫老头,赶紧去送死吧,血别溅我身上,我嫌臭!”可宫宝森离开后,李书文到底还是低声吩咐一线天收好宫宝森的兵器,切莫遗失了。
说完,宫宝森走向桥头,这才有空看向在船尾的宫若梅。
不等宫宝森说话,文搏也注意到了这个存在感近乎为零的少女,探手一抓拎住她的后背和服上的蝴蝶结,宫若梅差点尖叫,却见文搏将她往岸边一扔,轻松丢出两三仗远,宫若梅踉跄着差点倒地。
随着宫宝森朝敲头走来,他的气质也从一开始的无助、绝望逐渐恢复,一步步走来,那个纵横北方武林未逢敌手的宗师又回来了。
宗师的信念如铁,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多谢文师傅,在下形意八卦门,宫宝森,请指教。”说完,宫宝森轻轻一跃从桥头跳下,落到了正要经过桥下的渡船之上。
宫宝森体型高大结实,此刻却如同一片落叶,踩在船头竟然没有溅起一丝水花也未造成一丝动荡,向着文搏走来。
文搏冰冷的脸上总算难得的露出笑意,将本想挑起的铁枪踢到一边,想了想又脱下破烂不堪的夹克,然后将头上的钢盔一同扯下放到一边,这才拱手说道:“蟒形拳,文搏,请!”
文搏站在渡船中央,宫宝森立于船头,两人相隔两米对视,都不急着出手。彼此互相观察,试图洞悉对方破绽。
两人之间的对峙有很多可以说道的地方,似乎处处都是陷阱步步都是杀机,可落在众人眼中,结果就是文搏步步紧逼,不断压缩宫宝森空间,熟悉文搏武学风格的都知道他是为了寻找机会控制对手——蟒形拳,听名字就知道是一门极其擅长擒拿功夫的武学。
宫宝森一辈子习武比武,同样老辣,深知文搏擒拿功夫极其可怕,摔跤同样不容小觑,他的徒弟马三就是在这环环相扣的攻势下饮恨,但是宫宝森一反常态的面对文搏进逼姿态并不试图逃脱,略微沉肩垂手,竟不护住头面。
这对文搏来说如同天方夜谭,他虽然以摔柔技术闻名,但是刻苦的训练之后站立格斗同样不俗,没想到宫宝森敢不护头,简直是自寻死路。
于是文搏当下探身踏右步出右拳,一手简单直接的刺拳试探而出,直奔宫宝森面门。
宫宝森恍若无觉,盯着文搏腿脚头也不抬,略微闪身就虚晃躲过这快若闪电的一拳,随后左脚横踏斜出半米,揉身入怀,拳从腰发行到半路化拳为掌直打文搏檀中。
“手出凹龙掌,脚踏趟泥步!形意拳八卦掌融会贯通,就是如此。你小子,学着点!”李书文靠在黄包车上抱着大枪杆子,指点身边的一线天说道。
可是此时一线天哪有心思听他说话,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场中情景,他两次跟文搏交手都是一击便败,正想看看高明如宫宝森如何对敌,不料眨眼间宫宝森已经抢入文搏怀中,按照一线天的理解,此时已经是极其有利的局面,或许下一秒就要分出高下。
或许是看出徒弟心思,李书文冷哼一声说道:“宫老头宝刀不老,这年纪了还有如此步法,挺难得的。不过,不够!”
话语刚落,仿佛是响应李书文所说一般,文搏身形动了,然而不是众人料想中的格挡或者闪躲,竟是不退反进,以胸前硬挨一掌的代价踏步上前,拳往上走一肘而出。
“嘭。”如暮鼓晨钟,宫宝森一掌打中文搏胸中却如同击中石板,若不是这熟悉的沉闷声响传来,宫宝森都要觉得自己打错地儿了。
可随之而来的反击已经到来,宫宝森听见了渡轮汽笛鸣响。
“呜~~”
“爹!”在岸边的宫若梅惊叫出声。
凶残,狠辣!一如文搏之前表露出的决心。
原来文搏挨上一掌身形微动,肘过如刀砸中宫宝森额角。老前辈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一般往后一仰,扎实身形接连晃动就要倒下。
谁都不曾料到两人交手竟然如此惨烈,第一次试探换招后就要分出高下。就连黄包车上的李书文都直起身子张望,他想不明白文搏扎扎实实挨上宫宝森一招程家八卦掌绝学双撞掌为何纹丝不动,还能从容反击。
俗话说拳怕少壮正是如此,若是宫宝森盛年时节这一掌下来文搏也不敢直撄其锋。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