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故鼎新,根除积弊,道家修士不拘年节、初一十五,时机到了便去做。
他刚刚给山长传讯,让山长放手施为,趁着弟子们齐聚的机会,该告诫的告诫,该处罚的处罚,该赞赏的公开赞赏,不管是张家子弟还是观主的徒弟,无须太多顾忌。
一团和气时日久了容易相互包庇苟且钻营,那样还如何用清静心修行?
今后他得抽出时间,给第四批学徒们偶尔讲讲小故事大道理课。
言传身教的老传统不能丢啊。
一身白裙飘飘的赵竹儿从树梢飞了过来,丢给观主一个精巧小酒壶,笑得很喜庆:“请掌柜的喝酒,是素酒。”
张观主提起壶口嗅了嗅,粗酿米酒,却没有喝,丢给赵竹儿一个红纸包,调侃笑道:“要加俸禄响银你该找山长,他是咱们仙灵观的大管家,想要珍奇异宝找闾子进准没错,你多喊他两声‘闾师兄’,他都不知自个姓甚名谁了。”
“闾子进口袋里的宝物,昨天被我哄到手好几样,就掌柜的不大方,给个红包才一颗灵气石,酒水还我。”
赵竹儿身若轻燕,绕着观主伸手要抢她送出去的酒壶,被观主连番躲了过去。
“一颗灵气石能换这样的素酒几大水缸,你还赚了。”
“我怎么觉着太亏,至少还得要一个红包。”
“给你给你。”
张观主再丢出一个红纸包,才打发与他顽皮的赵竹儿。
笑闹了一阵,赵竹儿往西北飞起,她要回孤州落沙湖镇老家一趟。
仙灵观存放在宝库里的各式宝物、材料、晶石等物品,观主、护法、山长、岳安言、赵竹儿和闾子进皆有权限任取任用,没有甚么太多限制。
赵竹儿每年都要从库房取出一大笔灵气石和水行晶石,用于布置阵法滋养她那具五阶遗蜕,一般的小门小户还真养不起,当然等她晋级金丹境时候,五阶遗蜕便能够发挥出部份实力了。
胡羌儿、冷香两个小魍精换了新装,粉团可爱上山拜年。
随后是钱璟、张玄东、张玄燕几人前来,都收到了一颗灵气石的红包,其他弟子先前在膳堂敬过素酒,便算是拜年,不宜成群结队上山打扰观主的清静。
至于自己取名叫张玄安的狗娃,底层厮混出身,惯会看脸色懂好歹规矩,他知道自己不是观主亲戚,没得召唤不会胡乱上山。
小家伙昨天吃了一颗驴爷送的黑萄果,拉了几次肚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浑身暖烘烘的受用,新棉袍都穿不住,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便知道驴爷原来没有诳骗他。
另外一颗小泥儿送的半透明果子,他藏了起来,过几天再吃。
初二上午,已经回过村庄的岳安言第一个告辞离开,随后几日,小泥儿、闾子进,杨水兰、乐子各自返回,约定了时间去波澜湖秘境探寻宝物。
正月十五过完,春暖花渐开。
学徒们返回清正别院,仙灵观上下又多出了童音喧闹和上蹿下跳的身影。
狗娃正式跟着学徒们上课认字学习经文,如此多的玩伴,他混得如鱼得水,除了遵照观主、山长叮嘱,暂时不能跟着修行功法,更不能作死偷学,其它待遇一样,每三天也有一小碗香甜可口的灵米稀饭喝。
小家伙幸福得冒泡,不用去做叫花子,睡着了经常笑醒。
随着丹医堂炼制出来的二阶幽花祛毒丹增多,二月初开始,山长已经按修为名单,给停滞在渐微境圆满和后期的弟子们服用祛毒丹,轮换了好些据守几家店铺的弟子。
张闻风挖掘出来几名有剑道天赋的弟子和学徒,让山长修建剑坪,他隔三差五进行指点,偶尔给学徒们讲一节大课,传授一些修行之外的做人做事道理。
每回上大课,第三批弟子蜂拥跑去占位置,要聆听观主教诲。
第一批、第二批弟子,都是听观主讲课成长起来的,唯独第三批弟子们求学期间,观主在外面走脱凡路,他们完整地错过了观主的讲课,听得前辈们经常吹嘘观主上课风趣神奇的种种往事,他们且能不觉得遗憾?
要不然以后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个是仙灵观修士。
上完课走出新修的训堂,张观主往山下走。
庄玉迎面走来,行礼后避到侧面,双手捧递给师父一张纸条。
“重天殿宗主伍秉渊,晋级金丹境……四大老牌宗门之一,重天殿终于再出一个金丹修士。”
张闻风接过纸条扫一眼,示意庄玉一起走走,道:“我记得这些年,他们有不少修士都在走脱凡路。”
“截止到目前为止,重天殿有六人走脱凡路,有三人已经失败,再想晋级难于登天,除了伍宗主成功,另有两位还在路上。”
庄玉简单述说,他已经看到太多走脱凡路然后闭关失败的名字。
每一个冷冰冰的数字,都代表着曾经一代高手的没落。
“太心急了,其实他们可以缓缓的,为了宗门虚名,前赴后继,也不知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