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岛北面绵延山峰,城池上方,坐落着七八座占地不小的院落。
依岩伴石,相隔甚远,每座院子都是为前来镇守或游历的四阶高手准备,城内大阵延伸笼罩,加上入住高手另外布置的防护阵法,清幽安静,离群索居。
张闻风满脸思索,漫步宽阔院子缓缓走动,双手持剑,挥动间上空寒意森森。
他在琢磨驾驭两门剑意进行配合防护攻伐,剑意转换之际,剑气纵横飞溅,破空声犀利,荣书之无心之语点醒了他,他真正厉害杀着还是手中剑,其它手段只能是锦上添花的辅助。
他已经飞剑传讯山长,让兑换几枚玉髓,到时交由水清如带来零星岛。
荣书之双手负后在院子环廊走来走去,高声吟诵《正气歌》。
口灿莲花,薄薄白气环绕。
观主练剑动静再大,也打扰不到沉浸其中的少年书生,荣书之是识货之人,他拿到了将来肯定名动天下的儒诗,头一份文运好处,他要尽数落到身上。
张闻风练了一个多时辰剑术,没有招呼声音越发铿锵显得满身正气的少年儒生,往堂屋走去,他前些天也诵读过《正气歌》,再激昂飞扬只是感动自己,与修行没有半分补益。
还不如念一遍清静经来得实在。
他猜测前世的地球曾经也有灵气存在,春秋、战国、先秦一直到大唐屡屡有仙踪流传,八仙之后基本就绝迹,所以南宋的文先生是生不逢时,要不然凭着这首脍炙人口的《正气歌》,成就仙道不是难事。
外面传来敲门声。
“师父,徒弟庄玉前来请安。”
张闻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定在屋檐台阶上,转身一挥手,院门缓缓打开,伸手虚扶道:“进来说话,好些年不见,嗯,你修为还是有耽搁。”
八年未见,庄玉面上挂着腼腆笑容还是老样子,穿着普通,已经是渐微境后期。
“徒弟鲁钝,修行进境不快,请师父责罚。”
庄玉跨步走进院子,这些年他东奔西跑,特别是后面三年没有回过宗门,遇到了不知多少麻烦事情,师父这块金字招牌帮了大忙。
他觑一眼走廊上旁若无人大声吟诵的少年儒生,留意记住相貌。
“行了,别动不动把‘责罚’二字挂嘴边,修行是自个的事,你要静下来心来修炼一段时日,事情可以放手让属下去做,否则没完没了,永远做不完的事。”
张闻风走进堂屋,示意庄玉落坐,笑问道:“嗅到什么好事儿,跑到这来了?”
庄玉手脚麻利收拾清洗茶具,烧水烹茶,笑道:“师父教训得是,等这波忙完,可以回山安静修行。就知道瞒不过师父,我在大应和大奕的线已经布置妥当,近些时日得到一些有意思的消息,再则很久没有见到师父,师姐也晋级三阶,便赶紧到零星岛来了。”
张闻风见这小子神秘兮兮不肯露口风,猜测庄玉是得了遗迹寻宝方面的消息,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不便与他汇报,这个徒弟路子野,做事不守章法,有空子便钻,问道:“去见了土护法吗?”
“还没有,等会前去拜见。”
庄玉从纳物袋拿出一叠卷宗,放到师父面前。
这些年,他劳心劳力在东大陆,包括妖族靠近人族几处地盘,布置了眼线,除了最西边的千汐岛国,基本上用明的和暗的布局,连成了眼线网,有些地方稀疏,有些地方安排得紧密,他这次到零星岛是收宫。
从今往后东大陆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能够做到第一批知晓。
别人知道的他要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他也要知道。
花费开销当然不小,他已经是尽量在节省。
张闻风一本本仔细翻阅,这里面包含着多年来庄玉的心血。
曾经听山长抱怨,庄玉那小子申请钱款就找他签字,具体的谍网却不拿出来,借口五花八门,还和掌律执事韦敬杰闹过不愉快。
他从里面看到了好几个仙灵观第二批、第三批弟子的名号,后面有备注,以他这个观主的名义发展的谍报手下,在各处负责一方。
两人关起门商谈了近两个时辰,天色暮黑,庄玉笑容满脸告辞下山。
有师父不拘一格的支持,庄玉觉着很庆幸,他可以放开手脚做事。
七八日后,水清如返回山顶院子,她带来了表面上笑嘻嘻的铁景林和显得有心事压心头的何和两人。
多年的同门,早已经亲如兄弟姐妹,各自性子都了解。
她当然愿意伸以援手,只不知从何帮起?
张闻风收起水清如带来的三枚玉髓,招呼两名冲关未果的弟子坐下喝茶,宽慰他们放松心态,重新积累三五年,特意叫来在外面走廊天天吟诵不歇的少年书生。
“没甚大不了的,天塌不下来。”
荣书之看着脸嫩口气却极大,安安稳稳端起观主斟的一盏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又上下打量一番两人,道:“冲关破境,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时来天地皆同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