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着新建山头附近走了一圈,朱浔旁敲侧击将话题往杨水兰方向引。
张闻风听明白其中意思,笑道:“我曾经邀请杨水兰加入,她明确拒绝了,五百年前她命丧咱们大安朝雨师前辈之手,她仍然不能释怀。前些日子,我们见面时候,她托我帮她侍女青霓弄一个大安朝身份,方便来往仙灵观,朱道长您看……”
朱浔哈哈开怀大笑,道:“这必须没问题,张观主有心了,感谢!”
与张观主这样会办事,又立得住跟脚的聪明人打交道,轻松惬意,心情愉悦。
他这趟的差事,算是完成了一半。
朱浔在空中铺开一张特制箓纸,取出毛笔写了几行字,铃盖官印。
张闻风拱手谦逊几句,有了天师朱浔的亲笔手令,青霓的身份来历没有丁点问题,去州城办理相应官身,不需要卖人情费周折,他反而能落一个大人情。
朱浔收起物品,沿着溪水往西走,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我想与杨水兰见面聊聊,张观主若是方便,帮我与她联系一下,地点随她选。
我们不便在跌宕山脉发展势力,免得引起妖族的激烈反弹,我们想与杨水兰保持某种形式的合作,只需要借用她的名头,不用她冒险面对妖族,报酬绝对丰厚,你帮我探探她的意思。”
张闻风点头应下:“没问题,近几日我跑一趟,与杨水兰面谈此事。”
交谈了一阵,朱浔没有多待,拱手告辞离去。
送走朱浔,张闻风来到后山,敲开帮他炼制飞剑的土堃的洞府门。
土堃一身土黄锐气,双手间有一道晶亮光芒来回盘旋。
光亮时慢时快,不成形状,森寒逼人。
他在用特殊法子炼制化虚飞剑,正是关键几天,朱浔来访他也不便露面。
观主简直不把他辛苦炼制的化虚飞剑当宝物,前后爆掉两柄,要不是主材料高品质玄霖金液有多,他都要心疼加肉痛,骂一句观主是“败家子”了。
这次在镇龙洞收刮到一批乌晶材料,再用来炼制十柄飞剑都绰绰有余。
他现在已经晋级四阶,妖力越发纯粹,炼制出来的化虚飞剑,品质更加出色,他很是怀疑观主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张闻风欣赏片刻土护法的炼器手法,将朱浔来访的目的缓缓讲出。
他感觉朱浔不单单是与杨水兰见面结盟这么简单,其中的利益牵扯,必定非常惊人,时候不到,朱浔不会对他透露半点口风。
土堃手中没有停滞,沉吟道:“你可以将问题丢给杨水兰,她毕竟修了几百年道,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再则她对跌宕山脉的了解,非我们能比,既然得了信,她肯定会对跌宕山脉做一番探查,答应与否,在她不在我们。”
“是这个理,明日我跑一趟柳枝河。”
张闻风又站了一阵,闲聊几句,便开门离开。
翌日,帮山长分管一些杂务的岳安言,拿着朱浔手令,带着小泥儿和山獾往州城飞去,他们三个都要考核办理新的官身,正好一趟子办完。
留下花风兰和另一名绿织娘精魅,与胡羌儿在家里待着。
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头小泥儿带队,他们哪能玩得放肆尽情?
玩得爽并快乐的胡羌儿,总觉着老爷看他的目光,笑得有些让他心底发毛,小泥儿回去后,老爷不会找他秋后算账吧?
他这些日子顾着玩没干啥正经活儿,正好现在是秋天,离秋后不远了。
他可没小泥儿吹嘘的离家出走勇气,只想想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就觉得好可怕。
他长得细皮嫩肉,听说有坏人就好这一口……
不敢想,不敢想。
张闻风高来高去悄然跑了一趟柳枝河,把朱浔的意思传到,连他的顾虑一并告之,趁着夜黑返回道观,杨水兰要考虑些日子再作答复。
风平浪静平安喜乐的日子易过。
岳安言把野丫头小泥儿拘在身边,每天只准玩耍半日,其它时候跟着她做事、练功。
私下里口中喊得凶要离家出走的小泥儿,对师祖婆婆的马屁拍得比谁都见功底,转身把一众目瞪口呆的小伙伴指使得团团转,全部帮她干活。
哪有大姐头受苦,小的们看热闹的道理?
张闻风每日悠闲修道、练剑或侍弄灵植,店铺帮他收集到两种比荆钩铁丝藤更加坚韧的灵藤种子,分别是山筋灵藤和青玉紫藤,他用木法培养出藤苗,手头还剩余几颗种子,留着后用。
观主大部分时间捧着残缺青铜剑,沿着溪水林子走动。
他用元炁和本命剑气蕴养残剑,沟通青铜剑本身所剩不多的灵性。
日复一日,以心养剑。
不觉一年中秋来到,道观上下放了两天休沐,工地停工,弟子们三三两两外出。
中午时候,远去经州月鸦湖执行了小半年任务的张玄燕,带着眼睛大大神情怯怯的卖花女孩钱璟出现在山门牌坊前的拐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