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乍起,树木枝叶簌簌摇曳,有蒙蒙气息朝下方的张闻风覆盖压来。
“曾”,张闻风拔剑朝着前方一式开门揖客噼去,剑气丝丝倾泻,剑意交织其中,“嗤啦”一声裂响,轻纱般蒙蒙气息一分为二,压制得他如陷泥泞的凝滞感觉消失。
他左手捏着的一张符箓化作山水影子一闪,整个人原地消失。
一颗海碗大的山石从西方破空而来,到了近处化作一团火焰,厉啸刺耳,先声夺人,拖拽出一条摩擦形成的火星尾焰,“轰”,火团狠狠击在张闻风刚刚消失的落脚位置。
碎片飞射附近二三十丈,“噼啪……卡察”,林子里无数树木折断,火焰腾一下烧了起来,迅速扩散波及周围一大片。
张闻风出现在五十丈外,神色不变,没有停下来观察的意思。
他脚不沾地左一拐右一折,速度奇快,留下一串残影往河边方向遁去。
来的是一位四阶高手,他都还没有看到影子,便遭到一连串的远程攻击,而且是环环相扣的小算计,也亏得他战斗经验丰富,没有傻乎乎站定原地多待。
他的“移木换影咒”已经使用过了,若不然近距离速度爆发,还能更快几分。
“梨花姐姐,你这暴躁脾气真得改一改,在小妹地盘大打出手,不讲规矩道理,更不淑女,好歹你现在也是‘木芝山神’,不是以前那个老态龙钟土地婆婆了。”
杨水兰压根就没有出手,她将水浪潮头升到数十丈高处,看向西方,笑吟吟说了一番夹枪带棒的挖苦话,将六百年前的老黄历翻了出来。
下方河水上涌,很快便超出两岸,却不满溢出去,不停往上面抬升。
明月照大江,波涛起伏。
清风拂山岗,枝叶婆娑。
她没想到观主手头有“挪移符”,原本想瞧瞧观主的本事,打算落空了。
“杨春,这小子是你姘头吗?这般护着他。”
七八里外的山头出现一道窈窕黑影,正是巫族新晋木芝山神木梨花,任由那个被巫族大长老下了“黑血必杀令”的家伙往河边接近,她刚才在二十里外出手偷袭一次,被那人破掉逃脱,便不会出手第二次,除非是打败碍事的瓜婆娘。
她言简意赅,故意叫出杨水兰以前的名号,用词险恶反击。
她平素不怎么外出,潜心修行,不理世俗事,没听说杨春那女人和那叫张闻风的道士有勾连,看两人的关系不浅,事情难办啊。
杨水兰提前用水法将数百丈外的战场打扫了一遍,飞散出去的玉质碎骨、断骨什么的,她尽数收集沉在河底,将某些痕迹气息清除干净,让木梨花看去了不好。
她笑得咯咯的在潮头前仰后合,道:“木梨花,你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了?见识格局比老山沟沟的村姑婆姨还不如,也怪不得,当了两百年的土地婆婆,在一亩三分地打转转,眼界不开,鼠目寸光什么即使当了山神也难免。”
窈窕黑影冷冷盯着那个风言风语的女人,当年大番朝南方六州鼎鼎有名的“春花秋月”四大女子山水神灵,现在只剩她们俩了,她出身卑微,当过两百多年土地娘娘。
“杨春,前些年你找死陷入四面包围,被打得掉境,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
“我要不是信了你的鬼话,能被两个风烛残年的镇守者老鬼设伏围攻?能陷入困境?木梨花,别以为你暗中放水,我会念你的好。有本事你去地下将两个老鬼叫上来啊,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等着。”
“不可理喻!劝你回归巫族效力,我在中间说和,还有错了?”
窈窕黑影有些头痛,她当初夹在中间两边讲条件,希望镇守者能够后退一步,给杨春口头一个道歉,五百年前的事情,原本是巫族那群肉食者做得不地道。
有则改之,无可厚非的事情。
她知道杨春的倔脾气,给个台阶下,说不定能够拉拢一个现成高手效力。
哪知两个老古板表面答应,背地里算计捣鬼,想将大逆不道的杨春诛杀,免得长了反骨的杨春成长起来给巫族带来麻烦,醒神的前水神娘娘想要恢复四阶修为,要不了几年时间。
她当时还没有恢复到四阶,话语权小,弄得里外不是人。
也因此心灰意冷,不想多管世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她以前落脚的野外“梨花山”修行,偶尔回去木芝山神庙汲取香火,小住一段时间。
收到关难的传讯,她正好在离此地四百里外的梨花山,施展四阶山神特有的山水运转神通秘法,要不多长时间便赶来了。
她知道杨春堑伏在这条野河,收纳土着蛮人,建立水神祠庙,自立为王。
说起来两人是邻居,她从来没有踏足此地找以前的姐妹述旧,不想自讨没趣。
“啧啧,大义凛然,忠肝义胆的木芝山神,可敬可佩,只不知当初山河破碎,老娘我浴血奋战死在峣西河时候,你在哪个山疙瘩躲着凉快?”
杨水兰满脸的讥讽,言词尖锐。
张闻风抵达河边,听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