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己莫为,失手被抓只会迟早的事情……”
山长难得一次长篇大论,对座下学徒进行振聋发聩的训导。
足足讲了半个时辰,并责令所有学徒,就今日之事写一篇心得文章,三日后交给他。
好几个学徒听完山长的训戒,心头庆幸不已。
他们也得到前来探望的家人各种掰扯道理,还在犹豫不决、摇摆不定之中,被山长当头棒喝而惊悚醒神。
这就是修行路上无处不在的考验?!
山长临离开之前,再次扫视一遍训堂所有学徒,包括已经晋级化炁的几人,他动用了应声虫的倾听心声天赋本事,该用时候他不吝使用,为了道观发展,为了考察学徒心性,他即使个人有甚妨碍,也顾不得了,事后多念经修行就是。
还好,只有极个别孩子心头生出别样心思,其他学徒都在自省自警。
他记住那三个学徒,肃然走出训堂。
偶尔用物资考验一次人心,又何妨?
人生百样,样样不同,今后道观选拔出来的正式弟子,必须得过叩心一关。
天资再好,品性不纯良,且教之不听者,要来何用?
招祸添乱吗?
……
张闻风飞在大门前方数尺,与门上的鬼兽刻像平高。
他费尽口舌,讲得天花乱坠,门上鬼兽眼中幽火微闪,仍是嘲讽一般无动于衷。
他甚至拿出了土地公的神性泥土和乌沉木,证明他与前朝水神尉言关系莫逆,鬼兽仍然没有回应,死物一样不予理睬。
“不应该啊,这门上鬼兽凋像和世俗的贴门神一个道理,也与邪道手法的‘活人桩’相似,都是守护的意思,怎么就没所求呢?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闻风百思不得其解,他许诺门开后帮助门上的“鬼物”解脱出来,不用永世在此受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得不到回应,他也拿了没撤。
过去好些天了,他猜测土灵应该在附近河底一带搜寻。
既然门上的榆木疙瘩不肯与他交流,那么只能冒险打破这座水狱秘府,时间拖得太久不好,他上次噼坏的大殿顶上,漏水地方只剩五处。
接下来张闻风和岳安言仔细商议推演,几番演算,逃生的把握大约是五五之数。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就当是咱们有此一劫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姐,你让金桃把所有鬼物全部叫进来,咱们今日动手。”
岳安言没有多说,道一声“是”,不大一会,鬼气涌入密室。
张闻风已经拆掉法坛、金刚墙,守愼瓶中的石俑阴兵符也收进袖口,托着瓶子,伸手做一个请势,所有鬼物迅速钻入瓶子里。
鬼物讲实力和拳头,张闻风也没有与众多鬼物讲道理的意思。
收起守愼瓶,走出门,对岳安言一个眼神示意。
两人不紧不慢往大门走去,五丈外站定。
这个距离是根据观主上次出手一剑,计算出来的最佳攻击位置,也便于他们逃脱。
岳安言突然伸手抓住观主的左手,笑着传音:“我等下不会撒手。”
“咱们抓紧点,不要分开。”
张闻风回以微笑,紧紧交扣抓着纤柔玉手。
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他信手拔剑,对着前方阻挡的大门就是一剑噼斩,他识海中经文流光溢彩,一线不起眼的本命剑气混合在飞流直下的剑气当中。
几次出手,每次气象皆不相同,这一次的攻击气魄最大。
一剑耗去他八成元炁,张闻风倾尽全力没有做任何保留,先礼后兵,他不想再讲道理的时候,手段尽出,不留余地。
身形站立如松,衣袍鼓胀吹得霍霍做响。
第二击神通之术“敲钟咒”后发先至,几乎与剑气同时攻击在不动的鬼兽头上。
剑气青光耀眼,有一圈圈澹金色古朴符文隐显其中,不管有用没有,他觉着能对付鬼物的手段,尽在短时间使出,一道青色雷光随后炸开,相隔不到三息。
鬼兽被接连攻击笼罩其中显得愈发狰狞,似乎在挣扎扭曲,黑气大盛,大殿上方传来轰隆声响,地面震动龟裂,有一道道黑色寒水飚射出数丈,往四处乱溅。
大殿不堪攻击重负,发出摇摇欲坠的骇人声响。
岳安言左手一挥,瞅准时机一连串的拳头大白色光球,狠狠砸进鬼兽张开的巨口中,几乎与雷光同时抵达。
上下夹攻,金属大门荡漾起黑色涟漪,气劲一波一波扩散。
地动山摇,巨大的礁石垮塌般砸落下来。
岳安言用细腻水法击溃砸向两人的石头,不使观主分神受到影响。
张闻风一声暴喝:“开!”
本命剑气趁着众多法术神通打在鬼兽身上僵持不下的空隙,“嗤”一声如切败革,将鬼兽从顶上破开,斩落到底。
青黑大门上那层黑雾涟漪,发出撕裂般的难听响声。
门上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