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话不能乱说的,说出来的话相应的要承受一份天地束缚。
像土灵这样投奔效力的妖才,多多益善嘛。
谢沫龄提前与院正打过招呼,带着两人来到院正在北边的院子,考核接纳一名三阶大妖,必须得院正亲自出面接待,这是一种重视。
张闻风第一次见到深居简出的俞希贤院正,是一个沉默寡言面相温和的年轻人,他知道修为越高越难通过相貌看出年岁,有些高手喜欢老沉沧桑,有些则倾向让自己看着年轻。
见礼之后,俞希贤例行一番问话,不过半刻钟,便通过考核,让土堃在文卷上签字画押,享受南江州道录分院客卿供奉的待遇,这是一门笼络高手的虚职。
领取到客卿供奉的腰牌,以及一个须弥袋,张闻风和土堃告辞出门。
俞希贤送到院门外,与土堃客气话别过后,特意朝张闻风微笑点头:“希望下次你再来我这院子,还是我替你考核。”
一任州院正只能担任五年,俞希贤已经在南江州呆了三年,还有两年离任回山,他是勉励年轻道士两年内破境,属于很看好之意,只是讲出来比较平澹。
张闻风拱手致谢:“多承院正吉言,属下争取近些年破境!”
出了北院,和竭力留客的谢沫龄共进午膳,土灵与往常大不一样,居然与谢沫龄有许多话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平易近人。
倒是张闻风插不上嘴,他当然乐见其成。
土灵的转变他看在眼里,很好。
仙灵观有三阶大妖坐镇效力的消息,不到一天时间,附近几州传遍了。
张闻风先后接到好些宗字头宗门道观遣人送来的贺礼和贺信,悬云观、登天楼、九鹤宫、姽画阁、微云观、盘龙观、金风观等,礼物收了一大堆。
金风观祖师顾全的亲笔信措辞谦和客气,透着自然而然的亲近,林林总总扯了七八页,到最后浓墨重彩提及一笔,感谢张观主对其侄儿顾朝闻的关照。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过去的便过去,不会翻出来在太阳底下示人。
仙灵山顶上原来的饭堂推掉,去年重新修建的待客院子,一时间人满为患。
道观香火鼎盛,颇有几分兴盛气象。
好些天,人客才渐渐消停。
仙灵观离成为大宗门,只差一名真正的道修晋级自在境。
应酬几天,张闻风终于有时间到林子里和田间地头四处行走,在胡羌儿的陪同下,沿着溪水走到上游亭子旁,张闻风看到一驴一獾在特制的木几上认真抄写经文。
驴子口中戳着一支长杆毛笔,沾着墨水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字,驴脸上和腿杆到处涂抹蹭刮着墨迹。
边上的山獾口中也戳一支毛笔,口水滴答,苦兮兮不得不陪着驴子老爹受罪。
它根本不认识文字,是驴子瞧不得它游手好闲吃了睡睡了吃,特意附带上的。
划拉出来一个个墨团纯粹是浪费纸。
张闻风笑着走近去,赞道:“写得不错啊,闾子进,以你的聪明和悟性,要不多长时间,便能写出周正的墨字。”
他不能昧着良心太过夸大,要求也不要太高。
驴子很不待见观主,它默默地将屁股对着给它下套的观主。
岳师姐太严厉了,每天不完成规定的五张纸,便不让老瘸子给它酒喝,亏它还送给岳师姐两颗碧寒晶石,真是!
山獾不知吃了多少墨水,半个身子都是墨色,见到观主像见了最亲的救星,撂下毛笔,唰地钻出亭子有多远跑多远。
大白天太阳刺眼,回去睡觉多好。
它半路转向,往后山投奔土灵去了,先躲几天再说,驴子老爹只怕是疯了,让它写字,它是那块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