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邪眼撇嘴,冷笑连连,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俊美男子离开。
白无常笑着热情留客,道:“九命你急甚么,咱们至少有八百多年不见了,长夜漫漫, 何不去第五殿奈何桥上看看风景,小喝几杯,述述旧慢慢聊嘛。”
俊美男子看着黑暗中浮现出的一个巨大模湖牛头,形容凶恶狰狞,眼珠子如灯笼瞪着,恨不得生吞了他, 便知道今朝是难以善了。
连牛头都出动, 马面肯定埋伏在暗处。
森罗殿有备而来,他才从沉睡中醒来,察觉荒地有些动静,出来走走散散心。
没想到钻了几个老鬼布置的圈套,大意了啊。
他苦笑一声:“几位老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跟你们走还不成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交恶亦不出恶语……”
他口中絮絮叨叨,陡然往上空冲去,身形一下子便消失不见。
夜路走多了撞大鬼,打不过,那么他熘总行了吧。
“呵呵,九命你能跑哪里去?”
白无常挥手间, 将左近的张闻风给挪移出去, 包括附近遭了“鬼打墙”不停兜圈子的云秋禾、岑三林、驴子,甚至连空中与幻像打得精疲力竭的吞金妖猩,以及那条断臂、断棒, 飞天妖鼠和狞蝠残破尸身等等,全部挪去了东边数十里之外。
张闻风顺手抓着抛到身边的枣木剑站起身。
他吐了一口淤血,已经收摄翻涌气血,虽然身上仍然痛疼得紧,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想要逃跑的妖猩冷笑道:“你跑一个试试?”
桃木飞剑悬浮在他身畔,微微沉浮不定,随时能够发起雷霆一击。
他看出那头吞金妖猩体内残余妖力所剩无几,比他更加不堪,即使飞剑可能刺不穿妖物堪比法器坚硬的身躯,但是专门挑着要害攻击,仗着速度还是能够压制住妖猩,耗都耗死对方,何况他这边还有生龙活虎的两人一驴。
岑三林也反应过来,他瞧出便宜,吞吃了一颗丹药,抓着宽剑跃跃欲试。
云秋禾啐了一口,那妖物身上没有毛发遮挡,也不知羞。
她手中的法器散发出幽蓝色寒光,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妖物重新落入他们的包围圈子,而且看样子实力大损,还有什么说的,先群殴打死了再说。
先前遭遇的古怪,等会慢慢细说不迟。
吞金妖猩断臂处又开始冒血,它嘿嘿狞笑一声,一横断棒,叫道:“老子不跑,来吧,拼着拉一个垫背的,老子还是能够做到!”
它目光往云秋禾、岑三林身上扫视,驴子不放在它眼里。
而且它也知道,以驴子的性命来做威胁,三个人类根本不会在意,它也不奢望与那个能控制飞剑的老怪物拼个同归于尽,只能瞄准另外两人。
一命换一命,它赌了。
气氛顿时有些僵持,谁都不敢先动手,酝酿着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张闻风思索着从黑布袋拽出一件青袍,往空中的吞金妖猩扔去,喝道:“先穿上衣服,要收拾你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不是现在,你安静地待着,敢跑休怪我……”
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树摇狂风呼啸起。
地面三人和空中接着衣袍的妖物脸色顿变。
张闻风顾不得威胁妖物,收了飞剑叫道:“都过来,云秋禾布阵!小心防护!”
听远处动手的威势,他觉得此时不宜乱跑,四处一片黑暗,飞沙走石,分辨不清方位,别不小心闯进鬼崽岭就麻烦大了。
云秋禾、岑三林和驴子赶到张观主身边,身上光华闪烁,抵御着飓风冲击。
紧着远处又传来一阵剧烈炸响,地面震动如地龙翻身。
有树木剧烈摇晃着折倒,狂风大作,灰尘卷起。
云秋禾赶紧摸出阵旗布置水阵防护,她觑一眼张观主,见他神色严肃,似乎在倾听什么,便不打扰。
吞金妖猩也赶忙落到地面,用衣袍围着腰间遮挡。
听远处传来的声势,似乎是高手争斗,比人族自在境修士和妖族的三阶大妖动手还厉害,它暗自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警惕着不敢乱跑。
张闻风从驴子挎篓里摸出两包他收集的古铜钱,在几双眼睛注视下朝空中抛去。
铜钱如雨洒,没入黑暗中不见。
他是听到白无常突然传音,需要一些阳世间的万人钱,越多越好,用作他们在此间动手的“代价”,他反正照做就是,不明白其中的忌讳,也无从问起。
有三道身影破空而至,飞落到几人附近空中,是瘠石岭镇守的高轶、易为书、莫轻玉三位自在境修士,察觉寰野荒地中西部的巨大动静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高轶看向下方行礼的三人,瞥一眼那头目瞪口呆继而警惕的吞金妖猩,问道。
他察觉另外两人都以中间的张闻风为首,目光落到张闻风身上。
张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