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柴门,张闻风将擦拭过床底洞穴少许黏液的手指,凑近驴子鼻端,传音道:“你再闻闻,是不是鳝鱼气味?是不是同一妖物所留?”
“是同一妖物。这个气味很明显,是鳝鱼的黏腥味。”
驴子肯定回复。
张闻风没有多说什么,他是担心有第二条妖物出现。
众人接着去往另外一家,死者都是不到四旬的壮年男子。
进门先烧香念经超度一番,再查看死者,然后去卧房,床榻下果然有一个两指大小的光滑孔洞,残留黏液已干,询问家属一些大同小异的问题。
驴子发现死者的娘子身上,同样有常人难以闻到的妖气。
它仍然将发现传音告知观主一声。
第三家亦是如此,直到把两个做法身亡道士尸体检查一遍,去码头走一遭勘探,已经时近中午,村正领着众人去家里,吆喝儿媳和老婆子赶紧张罗午膳,往丰盛准备。
村里人心惶惶的,都不知今天晚上又会是谁家遭殃。
所以必须得将专门来对付鬼物的道录分院几位大人伺候招待好了。
云秋禾带着张、陈二人走进村正专门安排的西厢房子。
三人就坐,房门关闭。
“张观主,看了一圈,现在可以说了吧,咱们时间无多,必须尽快抓到元凶,每耽搁一天,都是一条人命。”
云秋禾作为这次案子的主事人,看向张闻风。
若是还找不到妖物的跟脚,她要立刻另请高人前来追寻妖踪。
村子里外前后,她带人查看了几遍,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张闻风没有再推脱,道:“据我观察分析,这次做下命案的很大可能是一条雄性‘望月鳝妖’,灵智不会太高,此妖擅长钻地,异常滑溜,身躯可大可小。
我问过村正,前天晚上做法的两名道士,是自己往水里跳的。
村正、村老离得近,看得很清楚,绝对不是村民说的水里有什么东西把两人抓下去,码头下的水深不到一人高,他们跳下去都没有挣扎扑腾一下,肖捕头已经承认,他们去捞尸的时候,其实尸体仰躺在河边泥地上,没有泡在水中,所以,此妖擅长某种幻术。
典籍记载,雄性‘望月鳝妖’性淫邪,喜依附人类女子身上交合,吸食壮年男子精气滋补自身,被它上身依附过的女子,数日内会留下妖气,死者身上有黏液残留,所有证物都能合得上。”
云秋禾听得张观主的逐一分析,也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这种淫邪妖物。
她见了床榻底下的孔洞,猜测是某种妖蛇所为,或者是某种善钻地妖虫。
没想到会是水妖,还是如此出人意料的能岸上爬行的望月鳝妖。
一拍桌子,喝道:“必诛此獠!”
此妖物坏妇人名节,害女人丈夫,作恶多端,她是恨极。
又想起什么,传音叮嘱:“望月鳝妖性淫邪之事,切不可让村民知晓,否则村子里捕风捉影,流言蛮语,那三个妇人很难活下去。”
有些事情,她很细心考虑周到。
张闻风与陈观主点头,都道“明白,不会外传”。
云秋禾再次恨声道:“必诛此妖……”
张闻风“嘘”了一声,用他晋级化炁境后期新学会的群体传音之术,传音两人道:“云道友,可别说出它的名号来,有话咱们传音,切莫惊扰那妖物。”
有些妖物天生感应灵敏,不能呼叫其名号。
当然望月鳝妖是否有此神妙感应,张观主也不知,嘱咐两人是为了以防万一。
望月鳝太滑溜难捉,他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懂的,我不会乱说。我记得用盐粒可以克制望月鳝妖,使其不能变化大小,村子里人不少,一时半会很难劝他们搬走,而且闹腾的动静不小,若是惊动藏身老巢的妖物,咱们即使在村子布置陷阱,只怕难以引得妖物上钩……”
云秋禾知道克制之法,有些为难传音道。
半天时间,要将举村之人搬走安置,还有牲口,想想都脑壳痛。
陈青桥对一向给人温和有礼的张观主刮目相看,此人年岁虽轻,做事老到,见识阅历不俗,比他还后到下河村,只看了一圈便将案子剖析得清清楚楚,连他都觉得学到许多。
“对付妖物,我有法器能尽绵薄之力,只不知那妖物今晚从何处上岸?必须得一次灭掉它,不能让它跑了,否则让它逃回水中是个麻烦。”
陈青桥修为不到化炁后期,分别传音两人。
他有法器傍身,也确实想出一份力,不能只做一个应声虫,这案子基本上明晰,他得体现出自身价值。
因为师父的事情,影响了清水观名声和他的前程,他必须多立功劳。
他早就看出张观主自西河洲镇第一次见面,对他抱有些许敌意成见。
张闻风传音道:“倒是不用村民搬离,云道友,麻烦你安排人手,去镇上购买三四十斤细盐,足够每户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