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云团在空中时聚时散,红彤彤的太阳也时隐时现。
仿佛四海九州的云气都向空中汇聚,看起来犹如万马奔腾。
田间没有农夫,道中没有商旅,村落间连鸡鸣狗吠都没有,闷热难当中浸透出一股萧索和冷清。
两匹快马打破了无尽的冷清,在村口停了下来,不少村民举着火把迎接两匹快马的主人。
“里长!”
一个村民兴奋上前,举着火把道:“城里是不是放粮了?”
“哼!”
李四虎冷哼一声,将马绳随手一扔,独自坐在村口石头上生闷气。
众村民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蔡赐从马上跳下来,无奈地看了眼李四虎,叹息道:“城里是放粮了,不过不是放给我们的,是给那些流民的!”
“啊?”
众村民满脸诧异。
却听蔡赐又道:“恐怕明日,城里就会来收粮了”
“鸟!我们都不够吃,还来收粮,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是啊!朝廷眼里就只有那些流民,没有我们吗?!”
“不许胡说!”
李四虎厉喝一声:“朝廷大事,岂容我们私议?”
众村民瞬间默然了。
若依秦法,李四虎身为里长,是完全可以立即将诽议朝廷之人送官法办的,但李四虎没有这样做,而是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流民危害,盗匪横生,不光朝廷担忧,吾等也担惊受怕,左右不过挨饿几天,等秋收粮食上来,又是一年光景!”
“相信朝廷不会一直为难我们,现在只是权宜之计”
“可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满脸为难地道:“我家粮食就剩办袋了,也不够交朝廷啊”
“这”
众村民面色难堪,不知该说什么好。
却听蔡赐又试探着道:“要不,先跟城里打声招呼,就说去年收成不好,今年没多少存粮,等秋收结束后再交粮,让他们宽限几天?”
“难”李四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再难总不能不让我们活吧?难道流民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
“里长,我可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李四虎无奈,疾言厉色了:“好了,都别节外生枝了,咱们依令行事!”
众村民包括蔡赐,最终失望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
荥阳城某座豪华宅院中。
三川郡郡尉,以及三川郡大小官吏,包括荥阳县县令、洛阳县县令,以及申家家主、公仲家家主、暴家家主等人,全都汇聚一堂。
因为三川郡郡守嬴易被赵昊扣留在郡府,整个三川郡官绅都人心惶惶。
再加上近日赵昊大开粮仓,赈灾放粮,更加让他们坐立不安。
这才有今日的聚会。
“周仓吏,您说秦王昊已经知道了我们偷运粮食之事?”
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忍不住问道。
周仓吏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洛阳县令:“这就要问孙县令了!”
“呵!”
洛阳县令冷笑一声,烛光明灭不定,照在他脸上显得神秘异常:“知道就知道呗,难不成还怕他不成?再过几个月,太子登基,看他还如何嚣张?”
“不错,本官早就听闻太子与秦王昊不对付,太子若登基,秦王昊自身难保,哪还顾及得了我们?”荥阳县县令附和道。
一旁的周仓吏担忧道:“距离太子登基还有几月,我怕秦王昊提前对我们出手.”
“这”
众人语塞,不由齐齐看向坐在主位的三川郡郡尉。
却见三川郡郡尉依旧一言不发,老神在在。
这时,那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又道:“今日我们送了不少礼物给秦王昊,他都笑着收下了,想必不会为难我们,否则也不会收下那些礼物。”
“而且,他之前查出了我们的把柄,也没追究我们的罪责,想来也想与我们结盟,为日后争夺大位作准备!”
“申家主所言有理,秦王昊虽然手握兵权,但根基浅薄,就算以武力争夺帝位,恐怕也无法服众,需要我们支持才行.”
公仲家家主附和道。
洛阳县令有些不满地道:“你们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想背叛太子?”
“孙县令误会了,我们与郡守同舟共济,与诸位上官同气连枝,你们支持谁,我们便支持谁!”暴家家主笑着打圆场道。
洛阳县令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这些旧韩贵族,转头看向三川郡郡尉:“赵郡尉,郡守不在,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您总得说句话啊!”
“说什么?”
听到洛阳县令略带埋怨的话,三川郡郡尉眼皮一抬,语气淡漠地道:“你们莫非忘了南海是谁平定的?敢小瞧秦王昊,都活腻了?”
“这”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赵郡尉又沉声道:“这段时间,秦王昊的人一直奔波各县,显然是在酝酿大事,尔等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讨论支持谁?简直可笑!”
“什么?!”
众人脸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