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昊召集心腹商议匈奴南下之策的时候,赵高也在自己府邸跟阎乐商议。
但是他们商议的方向,却大不相同。
赵高在乎的,从来不是国家大事,而是自己的权力欲望。
所以,为了实现自己的权力欲望,他不惜一切代价。
却听赵高语气淡淡地道:“贤婿啊,太子这段时间在宫中观看斗鸡高兴么?”
“高兴!太子还赏了小婿不少宫中珍宝呢!”
“有了太子,可别忘了老夫啊!”
“怎么敢呢?没有岳父的帮衬,小婿今生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呢?”阎乐舔着脸笑道。
赵高满意地看了他一眼,也露出一丝笑容:“算你有良心!”
“那岳父有什么计划需要小婿帮您实施的?”阎乐试探着问道。
赵高神秘兮兮地道:“赵昊再怎么折腾,这大秦的天下,依旧是太子的,太子已经让老夫着手‘灭大臣而远骨肉’的策略,只要赵昊离开咸阳,咱们便可以实施!”
“啊?这”
阎乐大惊,不由道:“这是真的?”
“废话!”
赵高没好气地瞪了阎乐一眼,然后正色道:“太子欲效仿秦昭王,老夫自然鼎力支持!”
“那李丞相会同意吗?”
“李斯是大秦的丞相不假,但李斯手中没有军权,而太子手中有东宫卫队,秦人奉公守法,不敢违抗《秦律》,大臣与诸公子素无联系,来不及联合抗诏,只能任人宰割!”
“这”
阎乐听得心惊肉跳,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赵昊。
之前他曾多次帮赵昊欺骗赵高,结果换来的是相安无事,现在赵高要施行这么丧心病狂的策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万一赵昊又跟之前一样,不管不顾,那该怎么办?
眼见阎乐神色变幻,似乎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赵高有些好笑的扣了扣桌案,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有老夫在,少不了你的好处,届时这小小咸阳令,如何配得上老夫的女婿?”
“岳父所言及是,岳父是小婿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子,也不能与您相比!”
阎乐听到赵高扣桌案的声音,很快反应过来,拍了赵高一个马屁。
赵高笑着摆了摆手,远远地瞧见门外走来一人,拱手道;“启禀郎中令,匈奴大破辽西郡,兵进渔阳郡,李丞相正进宫面见太子!”
“什么!?”
赵高神色一变,豁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平静道:“准备马车,老夫要进宫!”
“诺!”
目送来人应诺离开,阎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岳父.”
赵高看了眼阎乐,皱眉道:“你等会儿跟老夫一起进宫!”
“诺!”
阎乐应诺一声,连忙上前搀扶赵高。
虽然赵昊一直没有收拾赵高,但是阎乐始终相信,赵昊总有一天会收拾他,所以也没打算背叛赵昊,便继续扮演无间道的角色。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背叛任何一方。
很快,赵高就带着阎乐来到了胡亥寝宫。
虽然阎乐不是第一次来胡亥寝宫,但今时不同往日,赵高还是小声地嘱咐了他一句:“你现在是咸阳令,不是宫中官吏,这里是朝廷大臣出入的地方,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随意,免得被御史弹劾!”
“小婿记住了。”
阎乐躬了躬身,便小心翼翼地跟在赵高身后,朝胡亥寝宫走去。
刚登上台阶,他俩就看到了平时不怎么出现的宗正嬴腾。
赵高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他小声对阎乐道:“别看先帝对嬴秦宗室不怎么待见,这位宗正,倒是有些实权,咱们最近别招惹他,日后再说。”
话音落下,嬴腾就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目光诡秘地打量了阎乐一眼,朝赵高道:“郎中令来得正好,丞相与诸位大臣已经在跟太子商议了,咱们也进去吧!”
“宗正请!”
赵高并没有因为九卿高位而自傲,依旧如始皇帝在世时那般对待嬴腾。
嬴腾笑了笑,正准备进宫,忽地看见赵高又招呼阎乐一起,便停下脚步,收敛笑容道:“郎中令可进,此人不可进!”
“这是为何?”
“这个郎中令比老夫清楚,何必要老夫挑明?”
一句话说得阎乐脸色发热,赵高心气翻涌,他立刻收起刚才的客气,沉着脸道:“咸阳令是太子的心腹,你当真要阻拦?”
“此番商议的是国家大事,太子没有单独传召,老夫只能按规矩办事。”
“好!好个规矩!本官不与你理论,带我禀明太子,看你如何收场!”
说罢,赵高便拂袖进入胡亥寝宫,心中更加渴望权力。
不一会儿,王忠便出来传旨,让嬴腾和阎乐进宫。
嬴腾刚进胡亥寝宫,就看见赵高站在胡亥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等他开口,胡亥便先指责道:“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咸阳令有心为国献策,你却横加阻拦,是何道理?”
“国家大事,自有朝廷大臣为太子出谋划策,几时轮到咸阳令指手画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