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走那么快干嘛!”
赵昊在后面追着墨玄,不解的朝他呐喊。
墨玄摆摆手低声道:“跟我走,别说话。”践踏着还未修整的碎石路面,如履平地,赵昊走这样的道路,远没有墨玄熟练。
两人拐过一片树林,进入另一片树林时,再看身后的实验楼,竟然消失无踪。
就在这时,墨玄脚步一顿,抬手示意赵昊停步。
“何为一?”
远处山涧里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
墨玄右手比划,虚空画了一个圆,轻声道:“一为圆,一中长也。”
“何为二?”
“两物相异,为二!”
此言一出,山涧走出一名墨家弟子,手持白旗左右挥舞:“黑卡,过——”
“走吧。”
墨玄摆了摆手,示意赵昊继续前行。
赵昊伸手指了指山涧,又指了指自己嘴巴,比划比划出惊讶地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墨玄噗嗤一笑:“可以说话了,想不到你还蛮听话的!”
“你们怎么找到这处山涧的?好美,咸阳居然有这样的地方,我都不知道!”
赵昊凝视前方的山涧,诧异道。
墨玄白了他一眼,撇嘴道:“美么?比起你那师姐,如何?”
“啊?”
赵昊一愣,有些不解的回望墨玄:“什么师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别骗我了,你师姐就在里面,跟我师父在聊天.....”
“我师姐跟邓陵子前辈认识?”
赵昊惊讶了一刹,然后摇头苦笑:“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翻脸,原来是因为我师姐啊,不过你放心,我师姐跟我并不算亲近,顶多就是奉我师父之命,保护我。”
“我知道啊。”
墨玄都囔一声,边走边道:“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没人保护你,迟早会被杀死,若不是师父同意你的条件,我楚墨或许会成为杀你的那批人.....”
说着,回眸一笑:“到时候,你师姐肯定会痛哭流涕:哇,我师弟被杀了!”
“才怪,我师姐可厉害了,比你们都厉害!”
“哼,再厉害也招架不住我们人多.....”
“就你们有人?我也有人,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拌嘴间,两人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远,来到一处石崖之下。
只见邓陵子一身粗布麻衣,坐在草垫上,一边品茶,一边遥望山中景色。
在他旁边,还有一名紫袍女子,正在悠闲抚琴。
“公子昊,难得一见,何不上来坐坐?”
赵昊听琴音听得入神,一道浑厚的声音,突兀传入他耳中。
循声望去,竟发现遥望山中景色的邓陵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连忙躬身道:“昊,见过邓陵子前辈。”
邓陵子略略拱手:“呵,老夫纵横天下数十年,今日见公子,不虚此行,墨玄,让人设宴,为师要与公子昊畅谈!”
“老师,您老人家真好.....”
墨玄展颜一笑,高兴地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到邓陵子面前拜倒。
邓陵子笑着扶起墨玄,宽厚慈爱地拂去她身上的灰尘:“墨玄啊,这几个月你屡次书信,据理力争,才逼得老夫亲自来咸阳试探真伪,老夫信你,同意三墨合一,但不见他一面,实在难以放心,你明白吗?”
“老师.....”
墨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赵昊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是什么缘故。
当初说要见自己的,不是邓陵子本人吗?怎么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墨玄逼他来见自己的?
还有,当初暴雨梨花针的制作,不是也麻烦的邓陵子吗?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就在赵昊一脸迷惑的同时,正在抚琴的尉嫣然,笑着按住琴弦,悠悠道:“小师弟,别来无恙?”
“师姐这琴声弹得好,师弟第一次听,真是仙音鸟鸟,不绝于耳!”
赵昊笑着拱了拱手。
尉嫣然澹澹一笑,瞥了眼旁边的邓陵子和墨玄,道:“邓陵子前辈与你师父是好友,不可失了礼数,我先走了!”
说完,一个跺步从石崖劲直而上,带着一道紫影,刹那消失在赵昊眼前。
“好厉害!”
赵昊不禁轻声赞叹。
邓陵子笑着捋了捋胡须,道:“嫣然的武艺,不下于你师父,她能保护你,安全无忧也!”
闻言,赵昊轻轻点头,而后一脸疑惑的道:
“邓陵子前辈,昊有一事不解,你跟我师父既然是好友,为何我师父入秦为官,你却与秦为敌.....”
“秦国以法治国,墨家对法家相知甚深,其弊非常明显,法治求速,速快则苛,容易使国家富裕,民众贫穷,短时间内兴秦,长时间内灭国。世道沧桑,殊途同归,老夫不认可法家治国,也不觉得墨家能治国,唯惩恶除强,弘扬正义之道!”
此言一出,赵昊瞬间陷入沉默,有智慧的古人,果然非比寻常,他们心里早已跟明镜一般,只是世人愚钝,以为他们只顾私义,不顾大义。
晚风吹拂衣袍,夕阳照在老者句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