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七尺男儿,此刻站在旁边也忍不住鼻头泛酸。
陶丰年死后,他们都以为江月白是因为陶丰年杀人受到牵连,被流放到阴山矿场。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辈子算完了,肯定回不来,没想到才五年,曾经小小的丫头就学得一身本领,回来了!
吕莹越哭越大声,江月白觉得她反应有些不对劲,也不知她是害怕还是激动,只能轻轻拍打她的背来安慰。
“咳咳,咳咳咳。”
院子里面传来咳嗽声,江月白抬眼,愣住。
只见满脸皱纹,身形消瘦的老妇缓缓从屋内走出,若非还是那身樱粉长裙,还是熟悉的五官轮廓,江月白根本不敢相信那是宋佩儿。
短短五年,她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江……江月白?你竟真的回来了?”
宋佩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眼中闪着异样的喜悦,一瞬不瞬的盯住江月白。
吕莹赶忙止住哭声松开江月白,抹干眼泪收敛神情,跑过去搀扶宋佩儿。
“臭丫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郑力从废墟中爬起,抓着血流不止的断臂,满脸阴毒憎恨。
江月白不慌不忙,拿下腰间白玉令牌举起。
郑力顿住,“内……内门弟子?!”
看清令牌,他目瞪口呆,瞬间被吓得魂不附体。
内门弟子就算随手把他杀了,只要给执法堂一个过得去的借口,面壁几日以示惩罚就过去了,而他丢的是命。
郑力扑通跪地,屁滚尿流。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江师姐饶命啊。”
“滚!”
若非考虑到宗主才提了她为内门弟子,她若嚣张放肆,借着身份报私仇不好,他此刻掉的便是脑袋。
郑力捡起断手,连滚带爬,仓惶逃窜。
石小武抓起石头砸过去,“去你娘的,以后再敢来,小爷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月白见石小武还是原来的性子,心想郭振这些年对他一定极好,才让他天真不失。
“江师姐你好厉害,怎么一下就成了内门弟子,令牌借我看看呗。”
石小武伸手去抓江月白令牌,郭振脸色大变,扯住石小武后衣领将人拉到身边,诚惶诚恐。
“江师姐勿怪,他年纪小不懂事,僭越了。”
江月白皱眉,看向吕莹和宋佩儿,两人也是敬中带畏,低头避开目光交汇,不复从前。
唯有石小武,滴滴咕咕,“内门弟子就不是我江师姐了吗?”
江月白轻笑,“宋师姐,韩师兄,我虽然是内门弟子,但也是花溪谷的人,你们二位比我修为高,以后还是叫我师妹的好。”
“不瞒你们说,我已拿到灵耕师令牌,掌管花溪谷,今后还需仰仗你们二位,月白在此谢过了。”
江月白的话又让韩震和宋佩儿等人吃了一惊,目光震动不敢置信,即是内门弟子,又是灵耕师。
她这五年到底是去受罚挖矿,还是去闭关修炼?
“宋师姐,可否将吕莹借我片刻,与我说说这两年的情况?”
吕莹目光闪动低下头,宋佩儿疲惫一笑,“让小武先跟你说吧,我交代吕莹两句话,再让她去寻你。”
“也好。”
郭振一推石小武,“臭小子你皮给我紧着点,别胡说八道知道吗?”
“啰里啰嗦跟我死去老娘一样烦死了,江师姐我们走。”
郭振抽气欲打,石小武快步逃走,带江月白去陶丰年旧屋。
“都内门弟子了,为什么还要来种地呢?”郭振满心不解。
回到村口旧屋,推开院门,院内还是从前的样子。
葡萄藤下石桌石凳,银杏古树发新叶,厨房墙上辣椒鲜红。
没有荒草,没有灰尘,好像一切都没变过。
只是旧地重游,触景生情,江月白心中仍是沉甸甸的疼。
“自从陶老过世,你离开之后,吕师姐每日都来打扫,她一直说你会回来,不能让你回来没有地方住。”
江月白鼻头泛酸,带石小武到院中坐下,叫他说说这几年的事情。
“其实也没多少大事,陶老过世之后,花溪谷因为没有灵耕师,大家担心以后受灾找不到人帮忙,就陆陆续续迁到别的谷。不过大部分受郑力的蛊惑去了紫云谷,跟着萧岸阔干活。”
“江师姐你是不知道,萧岸阔就是个黑心地主,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他的要求耕种,每日劳作没有休息时间,种出来的东西除去上缴宗门的,他还得再收一半,剩下的才能到大家手里。”
“他手下养了一批狗腿子,但凡有不敬他的人,那帮狗腿子就会到人家家里去闹,大家都只是杂役,告到执法堂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萧岸阔还给其他灵耕师放了话,不准收留从他那逃走的人,否则就是跟他过不去。”
江月白揉揉额角,“不说他了,说说宋师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