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尔纳的父亲和母亲自然为他感到高兴——在河畔边捡到被装在竹篮中的迦尔纳时, 这对首陀罗夫妻便隐约知道迦尔纳的身份并不简单了,但是在养育了他这么多年间,他们早已将迦尔纳视为了自己的亲子。
眼下迦尔纳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的身世, 升车和罗陀甚至比迦尔纳本人还要高兴。
“我去给你做烙饼,一定要填饱肚子才有精力上课!”罗陀一向充满疲惫的双眼此刻也变得明亮起来, 她眼含泪水走入了厨房, 动作迅速地点燃灶炉开始生火和面。
而升车则盘腿坐在地上, 语重心长地对迦尔纳说道:“富军, 你未来要和王子们一同学艺,你要认真努力,但是也不能伤害到王子们, 若是弄伤了他们,一定会惹怒持国陛下和毗湿摩陛下,到那时你或许就无法再继续跟随德罗纳大人学习了。”
迦尔纳面色凝重地点头, 表示自己明白。
尽管他好不容易说服摩罗伽收自己为徒, 但最艰难的一关尚未通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婆罗门和刹帝利, 能接受首陀罗之子和他们一起学习生活吗?他们会不会甚至因为自己, 而迁怒到老师的身上?
如此担忧着的迦尔纳, 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带着父亲的祝福, 和母亲沉甸甸的爱意,迦尔纳背着一大包刚出炉的烙饼进入了森林, 双脚不断地交替着奔跑,当他重新回到演武场时, 持国百子和般度五子似乎才从睡梦中醒来, 正进行着沐浴和洗漱。
迦尔纳有意避开他们, 调转脚步回到了摩罗伽的石屋里, 摩罗伽也已经醒了过来,正用象牙梳缓慢地梳理着那头披散至背脊的银色长发。
迦尔纳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忍不住内心的濡慕之情,小声地说道:“老师,请让我来为您梳发吧?”
“你会做这个?”摩罗伽微微扬眉。
“曾经为母亲梳理过头发。”迦尔纳低声道。
虽然次数不多,罗陀比起让迦尔纳为她熟透表达爱意和孝心,更宁愿迦尔纳把时间花在和升车学习如何驾驭和制车的工作上,她认为梳头是女性该做的事,作为男孩子的迦尔纳不该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
但迦尔纳不这么认为,当他梳理着罗陀那夹杂着花白发丝的头发时,只会心疼辛勤劳动的母亲,更加坚定自己要努力工作,要让母亲和父亲都过上不必劳累的幸福生活。
摩罗伽的发丝和罗陀的并不一样,营养不足又过度疲劳的罗陀发丝干枯,摸上去宛如茅草一样,而且还有不少缠结,但是摩罗伽的宛如流淌在掌心里的月光、又或者是溪水般顺滑柔软,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迦尔纳细心地梳理着这头长发,又在摩罗伽的教导下挖出一团香膏涂抹在了发梢上,在将香膏巨细无遗地涂抹上发丝后,迦尔纳才拿起发带,为摩罗伽束好。
“手艺不错,若是让马嘶来的话,他总是会弄疼我。”摩罗伽满意地看着镜面中倒映的自己,摸了摸迦尔纳的脑袋,以示感谢。
被夸奖的迦尔纳微微地抿唇,露出一个弧度细微的笑容。
“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
摩罗伽这么说道,牵起了迦尔纳往外走去。
迦尔纳咽了咽喉咙,现在马嘶不在,能够独占摩罗伽的时间太有诱惑了,让他无法拒绝。
用餐的地方就在不远处,马嘶早就从厨房端来了丰盛的早餐,一一摆放在了餐桌上,还细心地用火焰做了一个小小的加热,以免早餐在等待摩罗伽过来的途中凉掉。
在看到摩罗伽牵着迦尔纳时,马嘶的脸又拉长了起来,他干脆当做没有看见迦尔纳,呼唤着摩罗伽过来:“父亲!快点来吃早餐吧!今天有你爱吃的菜!”
摩罗伽应了一声,在餐桌边坐了下来,迦尔纳看到桌上的菜肴,抱着炊饼的手紧了紧。
尽管早有预感,但罗陀所做的炊饼都是紧实的死面,分量纵然足够,但是在口味上当然比不过由皇室的厨子专门为王子和他们的老师做出来的盛宴。
迦尔纳挨着摩罗伽坐了下来,他定了定神,将罗陀细心包好的布巾打开,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