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突然打开水房的门, 空无一人,“滴答”作响,上一位接水的人是谁, 没拧紧水龙头。
他走进去,将红艳艳的刀放在水龙头下,旋转开关,大量沸腾的水一泻而下, 冲掉凝结的血痂和未凝结的血液。刀重新变得锃亮发光, 照出主人嘴角的冷笑。
他关掉水龙头,那般大的水势,洗刀时溅到他手上,立马红了,一个个红斑点,过了几分钟, 变成小水泡, 透明的, 鼓起来一张皮,皮下有积液。
他感不到疼。
他心里有□□。
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寻找,那个人一定躲在厕所。
他走出去,转身进入那条过道, 然后在分叉口停下来。
女厕还是男厕?
王照思考了一下, 那人一听到他声音就跑, 窝囊地躲起来, 不敢正面交锋,应该是女性。
他走到女厕门口, 面前的门像一张蜡黄的脸。他几乎想象到, 那个人此刻正对着紧闭的门瑟瑟发抖的神情。他并没有放轻脚步。
“咚咚咚。”
他正色脸, 佯装一位优雅绅士,携刀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装模作样地整理一下衣襟,再轻轻敲门。
如果门上有猫眼,能一眼瞧见门外的他脸上堆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里面没有动静。
王照贴着门听,一边愉悦想象里间的人被敲门声吓得陡然一缩,一边再次敲门道:
“美丽的女士,祝您今晚有个愉快的死亡体验。”
他掐着嗓子,装成电视上的小丑滑稽搞笑夸张的嗓音。
门里依然静悄悄的。
得不到回馈,一切只能依靠想象力,仿佛里面无人,他的表演只有空气捧场。王照不由沉下脸,缓缓伸出右手,那把刀还是如此锋利,它饮尽了血,冲洗得再干净,仿佛还蒙上一层血光。
镜面似的刀身仰视着王照,角度过于崎岖,照出一双狭窄的没有眼白的眼睛,只有纯粹的黑,饱含极度的恶意。
他举起刀。
面无表情劈砍。
“砰——”
徐翠翠眼睫颤抖了一下。
“砰——”
徐翠翠的嘴角用力抿紧。
“砰——”
木屑飞出来,刮到她脸上,一抹极淡的红痕浮现出来。
刀尖没入木板,徐翠翠终于睁开眼,定定看了好一会儿。她动了,两手握举一把美术刀,那个高度,一旦外面的男人冲进来,美术刀用力挥下去,一定能插进他的脖颈。
王照抽出刀,门板上留下一道缝隙,透着光。
他低下脑袋,一只眼睛贴着缝隙,左瞧右瞧。限制太大,他只能看到前方洗手台上的镜子,可惜镜子被人为罩上一件外套。他不能利用镜子查探门后的情况。
不过,这让他更加确定门里有人,而且那人就在门侧,准备伏击他。
他直起身,看了看有点卷刃的刀,放弃比较吓人的劈砍,远离门两三步,然后猛力一踢。
徐翠翠的嘴角肌肉动了动。
她听到王照之前破门,平均一扇门踹三脚就开了。她拿出口袋里备好的保鲜膜,有经验了,快速缠到脸上。
王照再次用力一踹。
墙壁上的插销孔动了动,螺丝在松动。插销孔的旁边绑着一只装满白雾的塑料瓶子,它的头部被切开,再用胶带粘贴起来。切开的一端绑着一条绳,链接门板上的插销杆。
夜晚的白雾十分躁动,它想离开瓶子。
切割处的胶带缠绕一圈又一圈,严严实实,但它们不屈不挠,正在攻破防御路线。已经有白雾钻出来,一圈白色的菌子模样。
徐翠翠分出心神瞥一眼,在心里计算这破瓶子能撑多久。
王照用力一踹。
门弹开了,与此同时,矿泉水瓶的头部也被弹开了。
白雾迫不及待地飘散出去。
门开时,王照嚣张大笑,空气中气流波动,一部分雾被他吸入口中。
王照脸色一变。
很快,白雾察觉他不是猎物,迅速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