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正沿着街边飞速行驶。
和154号一同靠坐在保时捷后座上的克希瓦瑟脸色猛然一白。
但或许是因为他平时就总是一副大病初愈、身体欠佳的样子, 脸上的血色向来不多,所以面色发白起来也不是很明显。
只有恰好坐在他身边无所事事的154号发现了些端倪。
[154号:怎么了?]
可能是顾及到前面的两人,他没有直接说出口, 而是通过系统聊天频道私聊询问对方。
[315号:没什么。]
冷着脸的克希瓦瑟伸手敲了敲前方正在开车的伏特加。
“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
“……啊?哦。”
伏特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琴酒, 见到自家大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后,这才循着克希瓦瑟的话,把他放了下来。
目送红发青年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街角处的小巷内后, 伏特加这才重新启动汽车, 一边感叹道:“克希瓦瑟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感觉他最近越来越古怪、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但车内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因而他也只是挠了挠头,说出了自认为发现的真相:“果然!克希瓦瑟还是对他那个前搭档苏格兰的背叛一直耿耿于怀吧!”
“第一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所以心情才一直很糟糕的样子!”
不,完全不是……
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的154号在内心里否决了伏特加的说法。
显然,他想起了刚才在病房中所看到的易了容的苏格兰。
明明共处一室,前搭档就在眼前,但冷酷的克希瓦瑟可没有一点儿要拔刀相向或是重修旧好的意思啊……
而独自离开的克希瓦瑟则是在穿过了两条小巷之后,拐到了另一条行人稀少的街上, 街边的不远处就是一座人行天桥。
此刻在这座人行天桥上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躺在地上, 脸肿得不成样子,显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另一个人则是气势汹汹地站着, 面色不虞,手上拎着一根白色的棒球棍, 一只脚还踩在地下那人的身上碾了碾。
“哟!你终于来了!”原本还一脸凶狠的622号在见到从楼梯处走上来的克希瓦瑟后, 抬起手利落地打了个招呼, 露出一个甜美无害的微笑, “我该怎么称呼你?”
“315号?六月顾问?伪装成克希瓦瑟的六月顾问?”
“还是说……克希瓦瑟?”
白色棒球棍在年轻女子的手中无比乖顺, 仿若在表演杂耍般灵活地转了个圈。
“随便你叫吧。”克希瓦瑟踱着步朝两人走了过去,随即停在地上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身前,低头静静地盯着对方,“就是这个人?”
倒在地上的纪田嘉之听着男子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内心不由得越发绝望。
他原本一直待在这座人行天桥上,窥视那些被他耍得团团转的警察的蠢样子,欣赏这些自诩正义的虚伪人士所为他奉上的精彩剧目。
可当安部溪美让他盯梢的那个青年跳楼炸死了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对了起来。
先是收到消息的安部溪美,她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也完全背离了他们之前说好的计划;
再是那位为他提供炸弹、完善计划的黑暗组织大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联系不上了;
紧接着是在他气急败坏、准备干脆一口气将米花中央医院里剩下的所有炸弹全部引爆时,一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生,踏上了他所在的这座天桥。
其实最开始他察觉到对方上桥时,并没有太过在意。
多半只是个过路人罢了。
但随着对方不断地朝自己靠近,纪田嘉之总算警惕了起来。
他集中起注意力,开始暗自打量起来者。
一个年轻小姑娘、长得很甜很漂亮、个子还不高……
这些特征信息被他一一收入脑海中,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
什么啊……不过是个伸伸手就能推倒的花瓶……
他的脑中刚刚泛起这样的想法,胸腹处便传来一阵剧痛。
随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是……飞了起来?
起码双脚是已经离地了。
接下来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脑子里的记忆干脆断了片,像是平白被人削去了一块。
不知到底是过了多久,反正在他心目中,可能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这才重新回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当中。
而这时的他,仿佛全身上下都散架了一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眼睛也肿得看不清外面世界的情景,只能感觉到那个女魔头还没有离开。
对方甚至还踩在了他身上!
纪田嘉之不理解。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