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惠果的时候,惠果才三岁,现在这个社会,就算是十几年前,也应该没有人会把自己才三岁的孩子送到寺庙里来吧,又不是饥荒年代养不活。”
我说完,林慕盯着我上下一番打量,似乎有些想不通什么的挑了挑眉。
“江忘生我问你,今年是几几年?”
“二零二零年啊,怎么了?”
我当然不解。
“十三年前是几几年?”
林慕再问。
“零七年,又怎么了?”
我还是不解。
“零七年大雪你忘了?”
林慕再回着,我不由一愣,当然想到了江月衣说过的,零七年大雪,我们打雪仗的事儿。
“我的记忆是混乱的,还真记不得那场大雪了,不过我听说过。”
我盯着林慕微微点头。
林慕跟着白了我一眼,又继续看向了木屋窗外的灵隐寺后院。
“零七年大雪,我因父亲嘱咐,来这灵隐寺与佛门正宗交好。
那个时候,可能是因为很多门户都还没有搬进城市里,这灵隐寺山下的小村比现在大得多,甚至还有一个佛像寺庙。
当时,灵隐寺中下来接我的人,就约在小村中的佛像寺庙里,也正是如今的镜海大师。
我与镜海大师碰面之后,也就一边交谈一边要回灵隐寺,哪知道,我们正要出那佛像寺庙时,却突的听见一阵哭声……”
“惠果?”
我挑眉。
“是的。”
林慕毫不犹豫的点头。
“惠果当是只有三岁,就钻在那寺庙的佛像里,刚开始把我和镜海大师都吓了一跳,后来发现那佛像背后有个小洞,这才把佛像中的惠果拉了出来。
江忘生,你知道我们第一眼看到惠果时,惠果是什么模样吗?”
林慕说着,也不等我回答,长叹出一口气继续道。
“江忘生,你想象一下,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年仅三岁的惠果就穿着一件针织外套,一条满是破洞的牛仔裤……
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啊,我穿着羽绒服都冻得慌,惠果当时才三岁啊,整个脸都冻得一片乌青……”
“这么说来,惠果是个流浪儿?”
我盯着林慕接过话,林慕却是突的握拳砸在了面前窗户的横台上。
“不,惠果并不是流浪儿,他有父母,当时我和镜海大师也带着他去找了他的父母。
母亲是个瘾君子,父亲是个烂赌鬼,听见我们说想收养惠果,两人不但没阻止,还说只要给他们钱,直接就把惠果卖给我们……”
林慕说着,闭上眼长吐出一口气。
“江忘生,你想象不到的,惠果当时连户口都没有,名字也没有,而他躲进佛像里,完全是因为佛像前有香蜡火烛,所以佛像里比外面暖和一些……
他娘的,我现在想来都不相信这是二十世纪还会发生的事儿,一个小孩,竟差点活生生被冻死!”
林慕越说越咬牙切齿,而我听着,当然也有些可怜这惠果的身世。
许久,直到林慕再叹出一口气。
“后来我和镜海大师便带了惠果上山,给他取了法号,这法号也就是他的名字。
所以江忘生,惠果怎么可能入魔?
惠果可是三岁就来到这灵隐寺,整整十三年的佛门熏陶,他怎么可能入魔?他甚至都不可能有魔心!”
我听着,微微点头。
是的!惠果三岁上山进入这灵隐寺,在这灵隐寺中生活了十三年,他都没见过这世界上的‘魔’,他怎么会有魔心?而没有魔心,他怎么会入魔?
就像蝎组织一样,如果他们没有在‘影’的时候参加各种任务,没有见过这世界上最恐怖、最凶残、最灭绝人性的种种,他们又怎么会变成恶魔?
没有欲念,怎么会贪婪?没有魔心,又怎么会入魔?
“按照你这么说来,这惠果入魔发疯一事儿,还真的很有蹊跷。”
我盯着林慕点头。
“所以我一定要查到底,不能让惠果蒙冤!
杀害了因主持,肯定不是惠果的本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才会酿成这凶案。”
“那你打算怎么查?”
我盯着林慕问。
“江忘生你说呢?你可是个侦探。”
林慕跟着看向了我。
“如果是我的话,当然先从不对劲的地方下手……”
我说着,伸手指向了木屋外后院过殿的方向。
是的!之前在我们穿过后院过殿,进入柴房范围后,镜海大师便急忙将我们带回了后院,这说明后院过殿后的柴房范围,也就是事发现场,肯定有什么秘密,是镜海大师不愿我们知道的。
而查案最基础的一点,便是将所有未知解开,如此一来,说不定线索就自然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