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皱了眉,绕到了这还在洗着脚的人侧面,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眼,心中却不由得一咯噔。
因为我只发现,这洗着脚的人,其蜡黄的脸上,双眼灰蒙蒙的,并且一片涣散。
是的,一片涣散,就好像……就好像一个死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身旁则传来了林粒细微的声音。
“哥哥,他被控制了……”
“控制?”
“嗯。”
林粒点头,指向了这人的后脖颈,我顺着一瞧,这才发现,这人的后脖颈上,有一块泛青的印迹,而他身上的阴气,也正是这印迹中散出来的。
“这是人符,平常看不出来,但被激发的时候,就会散发阴气。”
“人符……等等!”
我瞪眼看向林粒。
“果粒儿,你说这是人符,是控制人的,那么它跟死亡旅社中,控制尸体的血符……”
“是一门的,都是湘西的法门。”
不等我问完,林粒点头接过话,却也明白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
我同样瞪大了眼,带着林粒再次靠上了这灶屋门边的墙壁,并攥紧了手中的木棍。
很明显,余庚很可能就在这村子里,因为在死亡旅社中,余庚控制前台男人的尸体,就是用的湘西法门中的血符。
“哥哥,我们从后门走吧。”
“走不掉的,这村尾后面是山坡,我就是带着你从那山坡上面滑下来的,那山坡陡峭,我们根本不可能攀的上去,而往深处走的话,说不定会迷失在荒山里。”
“那怎么办?”
“这余家湾,是一条回旋向下的山沟,我们想出去,只有去到了村头,沿着村路往上。”
我回着,也不由得咬牙。
是的,回到村头,沿着村路往上,是我们此时唯一能离开这余家湾的办法。
林粒已经醒来,我们也已经吃了食物,得到了能量上的补充,只要出了这余家湾,应该就能离开这儿。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余庚和那制服男人。
余庚和那制服男人,很可能也在这余家湾里,而这余家湾里的村民,不知道有多少已经被他们控制,所以我们无法在这村里寻求救援,我们只能继续逃……
“果粒儿,这被控制的村民看到我们,余庚会不会知道?”
“当然不会知道,又不是开眼附身。”
林粒回的干脆,我却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被湘西法门控制的村民,无法看到我们,那么余庚还控制他们做什么?
难道余庚用湘西法门控制他们,并不是为了找我们?
我想不通,在洗衣台上洗着脚的村民,则已经冲掉了脚上的黄泥,转而再次向着我们这灶屋门边走来。
行动僵硬,目光呆滞,也根本没有多看我们一眼,径直就出了这灶屋大门。
随之,我探身向着灶屋外看去,只见这被控制的村民,机械般的进入了堂屋中,身子一转,又跨进了堂屋一边的黑暗里,似乎是进入了卧室里屋……
我不由皱眉,回头向林粒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便带着她出了灶屋,贴着灶屋外的墙壁,向着漆黑的堂屋移动而去。
我当然要搞清楚,余庚用湘西法门控制这村民为的是什么。
没有意外,堂屋中依旧一边漆黑寂静,而就在我进入堂屋的同时,我只听见堂屋一边、里屋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我皱紧了眉,几步跨了过去,挨着里屋门边探身一看,只发现那被湘西法门控制的村民,已经躺回了里屋大床,明显是在休息……
不是为了找我们!
是的!这样看来,这村民被湘西法门控制,明显不是为了找我们。
那么,控制他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搞不懂,身旁林粒则又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头看向她,只看见她对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赶紧屏住呼吸,这才隐隐听见,就在这堂屋大门外,这三村队的村路中,传来了一阵隐约的铜铃声……
我皱紧了眉,压着脚步去到了堂屋大门旁,透着门缝看向了屋外漆黑的村路。
随之,我只瞧见,这屋外漆黑的村路上,正有一条毛发漆黑的猫。
不错,一条毛发漆黑的猫,就大摇大摆的走在村路当中,其尾巴上系着一个鸡蛋大的铜铃,那铜铃也正伴随着它的走动,传出一阵刺耳声响。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当然还是搞不懂,而就伴随着村路中央黑猫的行进,和它尾巴上铜铃传出的声响,突的,整个村子都传出了动静!
是的!整个村子都传出了动静!
那是一阵阵拨弄门栓的声音,就由这整个村子的大多数瓦房中传出,明显是这村子的村民们在开门。
果然,下一瞬,传出动静的瓦房房门接连着洞开,一个个村民从中踏出,径直去到了那大摇大摆的黑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