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动作猛地顿住。
一时间,脑海里盘旋了好几天的理由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变得急促不安。
“回太太话,我是最近才……”
她手心里满是细汗。
俞祎诚兄弟俩都熟知她的身份,随时会拆穿她。
这一点,沈音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刻真要面对的时候,她竟然迟疑了。
“你怎么结巴了?”
“前几天见面的时候,你在那小子身边不是很能说会道吗?”俞祎诚讥笑出声,带着浓烈的讽刺意味。
沈音睫毛颤动,头垂的更低了。
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手心里的伤口不停的泛疼,痛感又麻又痒,席卷全身,扰乱她的思绪。
坐在主位上的郝敏英却仍是那副温和模样。
“原来是你,我听瑾儿提过。”
俞瑾?
沈音心里更是警铃大作。
哪料到郝敏英却只是淡声说,“不管你以前做什么,以后要侍奉好小暖,我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很不容易,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可以随时跟我提,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沈音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头脑空白的情况下,听得旁边陆惠玲道了声,“谢谢太太关心。”
她只好跟着鞠了一躬。
郝敏英温和笑着,一双美眸略带深意,在沈音身上打了个转,只是没人注意到。
晚餐最后,纪暖靠在桌上睡着了,手肘相互交错着,压出了红色印痕。
“你们先送她回房间吧,这孩子肯定是累了。”郝敏英淡淡笑着,起身离席。
她这一走,沈音心里对待俞家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是不是她们太多虑了?
也许俞家人只是想见见纪暖而已。
“愣着干什么,扶她起来啊。”陆惠玲低声催促了句。
沈音这才回过神来,跟她一起合力把纪暖扶到了轮椅上,对面俞祎诚兄弟俩只是坐着看热闹,两双阴鹜的眸子直直盯着纪暖,偶尔会看看沈音。
“没意思。”
“啧,估计是真傻了。”
沈音不敢犹豫,紧忙和陆惠玲一起,陪着纪暖回房间。
才进门,纪暖就醒了。
一双懵懂迷茫的眸子,带着一点点睡意,醒来就要找纪斯沉,没办法,陆惠玲只得带她去打视频电话。
“你赶快去处理伤口,不要耽误后面几天的工作。”
陆惠玲皱眉道,“不要沾水。”
“好,谢谢。”沈音轻道了一声,去找佣人要药箱。
刚拉开门,就见到老管家何叔走过来。
“沈小姐,这是太太吩咐要给你的药,你一定好好消毒,免得落下疤痕。”何叔面色温和,声音之中也透着关切。
“谢谢。”
何叔看了看沈音,又意有所指的念叨了句什么。
可他转身就走了,沈音也没听清楚。
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奢华的木质箱子,打开之后,能闻到淡淡的松木香,沈音刚消完毒,打算抹点药的时候,发现箱子下面夹着一个信封。
上面写着她的名字,里面只有几句话和一张卡,“照顾好纪暖,这是俞家的一点心意。”
那张卡是金色的,上面画着一朵牡丹花,沈音在纪斯沉的皮夹里见过这种卡,但纪斯沉那张是纯黑色的。
身后有了脚步声,沈音情急之下,把那信封抽了出来,掖进了被子里。
“还没好?需要帮忙吗?”
陆惠玲显得有些不耐烦,凑过来坐下,嘴里一边念叨着,“纪暖现在睡着了,夜里可能还会醒,到时候你记得叫我。”
“……好。”
“拿来吧,我帮你抹。”
沈音伸出手去,掌心里的伤口被清理之后,显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倒是陆惠玲盯着伤口看了看,“为了纪暖,你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在疗养院的那些护工,都是拿工资做事,虽然也关心纪暖,但也仅仅是面上过得去的关心,即便是她受了纪斯沉的委托,晚餐的时候,也没有沈音那么尽心尽力。
陆惠玲皱眉看她,欲言又止。
沈音把上了药的手抽了回来。
回转过身,“就像你说的,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平安回去。”
如果接下来几天都能像今晚这样平安无事的话,就好了。
陆惠玲去隔壁房间之前,说了一句,“纪总今晚的飞机,他会带着沈小姐一同过来。”
沈音站在那儿,许久回不过神来。
房间门吱呀一声关上,她忽然觉得手心里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是因为上了药之后,伤口被刺痛,还是因为终于到了纪斯沉带着沈清婉见俞家家长的这一天?
沈清婉努力了这么多年,加上有沈家做后盾,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