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纪暖一身软布裙子,长发披在肩头,整个人给人一种非常恬静温柔的感觉。
她听到纪斯沉喊她,回过头去看,稍微愣了下,随后露出笑容,“哥。”
沈音的手拔凉拔凉的。
她躲到了圆柱子后面,不敢被纪暖看到。
不止纪斯沉恨她,她自己都恨自己。
草坪上,男人跪在女孩面前,笑容温和,目光清澈。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该有多好,纪暖会是全世界最受宠爱的公主,虽然他们兄妹俩没有了父母,但纪斯沉会拼尽一切保护纪暖。
不像沈音,没人护着她,她还要替家人收拾烂摊子。
沈音的泪无声坠落。
“对不起,纪暖。”
可她没注意身后有人在靠近自己。
她的头猛地被人砸了一下,接着是一阵哄乱嘈杂的声音,然后她就被几个精神病人一起扛到了头顶。
他们兴高采烈的喊着,“烧死她,烧死她!”
他们本来就精神不正常,非常容易激动,完全活在了自己的幻想里,此时把沈音当成了他们的猎物。
就在沈音被扛走的时候,纪暖听到声音看过去,“哥,那边怎么了?”
纪斯沉眉心一凛,“不碍事。”
这些都是沈音应该承受的,反正那女人被折腾惯了,死不了就好。
纪暖浅淡点头,目光从沈音的身影上收了回来,“我还觉得,那个人有点熟悉呢。”
纪斯沉非常激动,立刻拽着纪暖的手,“暖暖,你想起来了?”
经过那件事之后,纪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纪斯沉是谁都不记得了。
在国外治疗了两年,又回到这边疗养,她的状态还算稳定,可就是除了纪斯沉谁都不认识,甚至连沈清婉的名字都记不住,每次都要问她是谁。
可她居然觉得沈音熟悉!
纪暖歪着头,白皙的面庞晶莹剔透,稍微眨了眨眼,“就……”
她的确像是在努力想着什么。
纪斯沉立刻告诉护工,“照顾好她。”
然后他向那些人狂奔过去。
只要能让纪暖好起来,他愿意暂时放过沈音。
看着他的背影,纪暖勾起了笑意,“我哥,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漠吧。”
护工阿华在旁边小声问,“小姐,你刚刚是骗先生的吧?”
纪暖立刻看她,表情又不对劲了,“什么是骗?”
阿华意识到自己多嘴,忙摇头,“没什么,小姐,吃水果。”
纪暖抬起脚尖,一手拿着一串葡萄,慢慢的吃了起来。
纪斯沉一路追出去,把那些疯子呵斥住了。
“放开她。”
他还算去的及时,沈音的衣服还没被完全撕.碎,她还有衣服可以蔽.体,人也没有被架在火上烧。
虽然那边的木头已经被点燃了,她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抓痕和淤青。
她来不及感激纪斯沉,下一秒,人被他拎了起来。
他半点不留情面,直接像是抓宠物一样,把她拉扯出去,“快点。”
沈音扯拽着身上的衣服,她的心情跌宕起伏,看向男人的侧颜,蔓延在心底里的不是感动,而是恐惧。
纪斯沉从未真正需要过她。
要么发泄,要么折磨。
她的手开始泛凉,紧拽着自己的衣领,“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当然,纪斯沉不会回答她,他只会比那些疯子更加大力的扯拽她的手腕,几乎断了似的疼。
下一秒,沈音被推到了草坪上。
她赤着脚,脚下的石子扎得她生疼,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暖暖,你看看她,你还记得吗?”纪斯沉一句话,站在她们前面的纪暖停止了吃水果的动作,缓慢转过头来。
那双乌黑的眸子,映着沈音惊慌失措的脸。
她浑身泛冷,连呼吸都险些停滞。
身后,纪斯沉用从未对过她的温和语调,轻声安抚着纪暖,“没关系,慢慢想。”
他一步步走向纪暖,跟沈音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把她往前推。
就是这么踉跄的两步,沈音的脚被碎石子磨破了。
鲜血染了脚下的草叶,但她的心却比滴血还要疼。
纪暖不记得她了?
她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纪暖才能恢复,纪斯沉才能不恨她!
在沈音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她就被纪斯沉这么干脆的丢到了纪暖面前,她那颗愧疚的心仿佛被纪斯沉放在火上烤。
她既期待纪暖的答案,又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不配听。
纪斯沉则是一整颗心都悬着,等待着纪暖的答案。
纪暖眨了眨眼,漂亮的长睫毛忽闪不停,“哥,我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