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反复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给严雪儿拍照或者截图,最终都只能得到一团模糊的黑影之后,我终于意识到,所有的相机都是远远不如人的眼睛的。
不过……我犹豫地说出了心里的疑惑:“雁归姐,你能看到雪儿的样子吗?具体的样子?不是像一团黑影那样的?”
“当然可以啊~”何雁归眨巴一下眼睛,点了点头,“你记得之前跟你说的开天眼的办法吗?只要抓来一只黑狗,不停地折磨它,折磨够一个时辰,等它只剩下力气恶狠狠地盯着我看的时候,把它的眼睛挖出来,捣成浆糊混在白酒里喝下去……”
“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了你别说了。”我感觉刚吃的午饭正在胃里跃跃欲试的样子,虽然知道民间术法里有很多邪门东西,但是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哈哈,不吓你了,这个眼镜戴上就能看到,不过也看不太清,勉强看个大概而已。”
说着话她就把脸凑到镜头前,给我展示了一下那副银丝边的眼镜,这副眼镜远看时很普通,近看才能发现镜片里好像闪烁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不知道是什么特殊的材质。
“那难道说只要配一副这个眼镜,大家就都能看到……他们了吗?”我瞥了一眼严雪儿,还是选择用“他们”来指代好了。
“你要这么说也对,但是这种镜片的材质可是很难得的哦,我干这行十年了,也只见到过这一副而已。”何雁归把眼镜摘下来,对着阳光赏玩了一番,好像在看某种艺术品一样。
“刚才说过了要帮你推理一下的,不过我嘛不适合推理,画符画多了,乱涂乱画到还可以,既然没法拍照,就帮你画一张那个凶手的画像吧。”
说完,何雁归就离开了镜头前,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没裁开的黄纸和一支毛笔,唯一还算正常的是,至少她没有用朱砂墨……
“抱歉啊,家里只有这个可以画像了。”她耸了耸肩膀,但看起来毫无“抱歉”的情绪。
画像完成后果然如她所说,她只能看清大概的样子,身形倒是画的准确,只是面目却不甚清晰。最后我们俩不得不像你比划我猜一样画完了这幅画像。
我把何雁归发给我的图片和眼前不仅站着而且憋闷了很久没说话的严雪儿对比起来,看了好多遍,不由得让人感叹中国画果然是一种写意的艺术,虽然看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但那种特征的指向性确实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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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啥,你画的吗?”
“画的挺好的,不过我怎么记得之前高一的时候你的美术作业被老师当反面案例修改了以后你就没交过美术作业……”
我就知道我不应该直接把图发给刘思颖……确实我的艺术天赋堪称沙漠,我还记得那时候上美术课教画油画,我拿着那个颜料铲子挥舞了一节课,结果只是产出了一块意义不明的色块。
“是我找人帮忙画的……是托梦的时候她们俩告诉我的凶手。”
消息发过去以后,过了约莫有十分钟,刘思颖一条消息都没回,但是“正在输入”的标志却在反反复复地闪烁。
终于,刘思颖发来了回复:“确实很符合那天电话里的声音……而且我觉得这人长得有点眼熟,你有这种感觉吗?”
我又把消息划上去,再看了一遍那幅画像,但就算快把眼镜瞪出来,我的脑子里依然只有严雪儿那天变幻莫测的外表,最后像抽奖停止那样停在这个形象的那一刻。
我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表达我想不起来这个形象有什么眼熟的地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在自己书房里摇头刘思颖是看不到的。
“……没有印象。”
“不过两个受害者一个是家长,一个是学生,还有一个家长险些受害……这人说不定是我们班的家长?或者是学校的其他老师?”我想到警察说我们班的人是重点排查对象,这人肯定和我们班有关系。
我刚想说可以在班群里问一问,刘思颖就发来了消息:“但是我们不能直接在班群问。如果凶手真的是家长,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要不先发给警察吧?那天来家里的警察好像留了联系方式,我找找……”
确实……这种刑事案件,有线索先联系警察才是正常人的想法!自己调查感觉会变成下一个送人头的。
但是我怎么跟警察解释啊,为什么能画出凶手的样子?受害人托梦告诉我的?那为什么用黄纸和毛笔画像呢?呃……